彈幕上幾乎從八十年代猜到了二零一零年,每一個年份幾乎都出現過。
但再往前,就很少有人猜了。
因為那時候的華夏太弱。
科技發展需要很長的時間積淀,華夏從農業國到工業國,前面幾十年和丑國蘇聯以及歐洲差距都太大。
就在剛才,顧然還在說冷戰期間的太空競賽。
人家都已經登月了,我們才剛剛提出軍隊現代化。
所以,絕大部分觀眾在心里都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樣的口號至少在八十年代之后。
顧然道:“是1956年。”
“我知道,大家可能會很意外。”
“那個時候國家千瘡百孔,百年屈辱史剛剛結束,九州大地千瘡百孔,我們自己的工業幾乎只有寥寥無幾的輕工業,怎么會提出這樣的口號,會不會太自大了?”
“說實話,我剛知道的時候也這么想過。”
彈幕上安靜了許多,所有人的思緒,都回到了那個似乎已經非常久遠的年代。
而那還是一個飯都吃不飽的時代。
顧然說道:“事實上,先輩們并沒有食言,在那個同時面對丑國和沙蘇兩個超級大國的核威懾的六十年代,他們得知國家必須要有核武器的情況下,結果真的在沙漠中隱姓埋名了數年真的為我們炸響了那顆原子彈。”
“或許,現在的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兩彈一星,但我堅持認為,用這四個字概括那衣食不足、隱姓埋名的有舊歲月和無數先輩,是大為不妥的。”
“因為這四個字根本無法形容這個任務的艱難和完成這個任務所付出的巨大代價。”
“在那個幾乎沒有一個高精度機床和完整的工業生產線的情況下,靠零碎的資料,靠手撥的算盤,搞出來了核武器、洲際導彈和人造衛星。”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工業奇跡。”
“丑國在當時已經是工業產值斷層領先的第一大國,歐洲有著數百年工業革命的積累,我們只有沙蘇早期援助的半成品核工業設施,甚至那些核工業設施只是小型核電站的部分技術支持,”
“很多細節我因為一些原因不能深講,但大家可以把自己帶入進六十年代,想象一下當時的情況,”
“一邊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邊又是懷里嗷嗷待哺的嬰兒。”
“而外面,還站著兩個虎視眈眈的惡霸,”
“除了奇跡,你很難再用別的詞語去形容。”
“現在,我或許可以用意識共振猜想,以結果導向來說,可能是因為那時候國家腹背受敵,丑國和蘇聯時不時拿著核武器嚇唬我們,在那種絕境之下,全國上下萬眾一心,最終完成了這個堪稱不可能完成的壯舉。”
“我們可以在這個已經趕超世界先進水平的當下,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說著因為整個國家凝聚在一起致力于去做一件事就能創造一切奇跡。”
“但是,”
顧然目光復雜的看著鏡頭:“他們在制定這個口號和研發的過程中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只是知道,國家迫切需要這些東西來挺直脊梁,他們只是決心要拼盡自己的最后一絲力氣也要完成這個任務。”
“僅此而已。”
因為國家需要,所以他們就完成了。
三百多萬觀眾,聽著最不可思議的因果論,
心中同樣泛起了驚濤駭浪。
彈幕上飄滿了致敬。
在此之前,對于很多人而言,兩彈一星的困難只是一個形容詞。
沒有設身處地的經歷過,這個形容詞總歸是只能體會的很表面。
可當顧然提醒之后,所有人才意識到那是水電站鋼鐵廠出現問題,都要寫信低聲下氣的請求沙蘇派專家來幫忙的時代。
那時候的華夏只是全球獨立運動下的其中一員。
和許許多多長期被殖民、積貧積弱的小國處在相同的處境,甚至更加惡劣。
可就是在那個時代,華夏戰勝了以丑國為首的十七國列強,在兩個超級大國的夾縫之間研發出了兩彈一星。
時過境遷,六十年的時間,不過是一代人的一生,
曾經的許多弱國,此時依舊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