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姬不可。”老嫗急道：“現下夜深，驟然拜訪，實在有失禮數。”
“她一個下賤外族，也配我......”
帝瑤深吸一口氣，把話忒自咽下。
“算了，回去。”
老嫗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
院內。
燈火通明。
燭影搖曳，銀絲炭燒的旺旺的，蹦跶出火星子。
木白看著這炭火，微微出神。
這銀絲炭是用五十年樺木燒制而成，精貴奢靡，去年過冬，他們雪鼬一族擠在潮濕陰冷的山洞，都是點燃篝火草草了事，是怎么也想不到會用上這么好的炭的。
從什么時候變的呢。
好像從滅族逃亡遷徙開始，日子就慢慢變好了。
那饑寒交迫的感覺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他甚至都忘了滿手長滿凍瘡，還要去捕竹鼠的日子了。
他目光漸漸回神，把頭抬了起來。
“怎么都不說話？”他打破凝重的氣氛，把目光落在帝羲身上：“聽說氏族結契，規矩繁多，那位大人身份又高，我們也不好失了禮數。”
“確實。”
三人難得匯聚一堂，確實為了給她結契的事，氣氛確實有點尷尬。
不過話頭一開那就好多了。
“主人的意思是，讓你看著辦，馬上入冬了，要盡快回去，不好再去北海，這段日子，夜鳥族搭建了酒樓，席面就定在元洲。”
“下月要籌辦大宴，還要過禮，這時間也太趕了。”
“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人家硬塞過來一個，這么倉促想定下來，丟人的也不是我們。”
帝羲對結契沒意見。
畢竟和氏族結契，好處頗多。
只是被以勢壓人，到底心里有點不痛快。
不過他心里要比木白沉穩多了。
他想，要是和姜水那條臭魚結契，他肯定要鬧翻了天去，對贏澤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他壓根沒覺得有一點威脅。
多半是那小子一廂情愿，他急什么，日子還長呢。
“既然是有贏氏，那北海老氏族自然也要過來，我們這邊就邀請夜鳥族，貓頭鷹一族，還有我虎族和鷹族就是了。”
帝羲下了個結論。
木白點頭：“那就這樣辦，這段日子，我去北海過了禮數，至于席面人數，就交給夜羽吧。”
“好。”夜羽開口，表情平靜無波。
帝羲注意到他。
要說有贏氏，在北海也是七階大氏族，那小子位列六階，日后要有子嗣，絕對跌不過五階去。
鷹族才三階，即便夜羽突破四階，也于事無補。
更重要的是，兩人至今未正式結契，有沒有幼崽都難說，帝羲莫名有點同情他，也難怪木白事事為他籌劃。
“老大呢？”他突然問，問的是夜羽。
“睡了。”言簡意駭。
“把老大多抱去走走，等和有贏氏結契，估計可就沒這機會了。”
帝羲站了起來。
交淺言深，他能做的，也就這些。
至于事情能不能辦成，那就要看他自己造化。
木白沒想到帝羲會提到老大。
等人走了他才反應過來。
“他的意思你聽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