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外了。”
見她坐下,他這才落座。
而隨著他落座,舞姬樂姬也順勢進場。
大家無不拿出畢生本領,討好這位來自遠方的貴客。
嬴華沒有看舞樂的心情。
他替她斟了一盞酒,像第一次陪席一樣。
“許久不見,女姬可還好?”
他嗓音沙啞,甚至不敢看她。
這句話,遲到了整整兩年。
木蕓蕓沒注意他的神色:“都好,只是重病了兩年,不然契書的事情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麻煩大人了。”
重病了兩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嬴華呼吸都抽痛起來。
“聽聞大人繼任族長,還未親自恭賀,今日借此機會,這杯酒敬大人得償所愿。”
她笑著舉盞,嬴華心里只感覺苦澀,兩人如今生疏客套,不同以往。
她和他之間,畢竟橫的深仇大恨......
只是,沒想到,木蕓蕓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案下,又伸出手,偷偷沖他招了招。
他心里突然被撓了一下,側身附耳過去。
“你真的把供奉給我送過來了?不會是想反悔的吧。”
嬴華緊張的心突然一下子放松下來。
“怎會?”
“那你帶這么多人。”席面都坐不下了。
“供奉太多罷了。”
木蕓蕓眼睛一亮:“有多少?”
嬴華不想現在說:“待會讓人送上來。”
“等拿到供奉,我就要成立氏族了,以后在元洲,你可要罩著我。”
她要去元洲......
嬴華心神一動。
“那是自然。”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大哥了。”
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綠竹。”林婉又喊了一聲。
綠竹回過神,和幾個丫鬟嬤嬤使了眼色,躬身退下。
等人走了,林婉才看向他。
“夫君,你當真這樣想我?”
話一出口,林婉眼睛就紅了。
她本來就長的好,黛發朱唇,白玉肌,國色之資,端莊大氣。
可這個世家教養出來的貴女,就是行臥都端持有度的閨秀,這一刻,卻狼狽的失了儀態。
寧昭責問的話突然就哽在了喉嚨里。
他一臉不自然:“你不要假惺惺的裝樣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成婚那日,陛下急召,你我夫妻拜堂后就一別五年,五年來家信寥寥,本以為是戰事繁忙,不想夫君已有新人在側。”
寧昭一臉不耐煩:“你說這個做什么?”
“為妻者,最忌德行有虧,我實在不必在這種小事上去給二妹妹難堪,不僅失了大娘子威儀,也落個善妒名聲,敗壞家風。”
林婉落下淚來。
“更何況,我也不過是把嫁妝搬出來,夫君何必這般責難。”
寧昭見她強忍委屈的樣子,心里略微不自在,細想下來也發現,她說的不無道理,確實是他多想了。
他心里有愧,不過還是決定趁機把話挑明。
“嫻兒和我在北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還為我誕下一雙子女,我已經承諾,此生僅她一名女子,不過,你只要恪守本分,我不會休了你。”
這也算給她一個承諾,讓她安心。
林婉怔怔看著他,可卻還是強忍淚意扯出一抹笑。
“夫君心意已決,妾身不好轉圜,日后,便只孝順長輩,盡好兒媳本分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見話說到位了,寧昭無意多留。
只是腦海中,林婉強忍淚意,強顏歡笑的樣子久久揮之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