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林婉又喊了一聲。
綠竹回過神,和幾個丫鬟嬤嬤使了眼色,躬身退下。
等人走了,林婉才看向他。
“夫君,你當真這樣想我?”
話一出口,林婉眼睛就紅了。
她本來就長的好,黛發朱唇,白玉肌,國色之資,端莊大氣。
可這個世家教養出來的貴女,就是行臥都端持有度的閨秀,這一刻,卻狼狽的失了儀態。
寧昭責問的話突然就哽在了喉嚨里。
他一臉不自然:“你不要假惺惺的裝樣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成婚那日,陛下急召,你我夫妻拜堂后就一別五年,五年來家信寥寥,本以為是戰事繁忙,不想夫君已有新人在側。”
寧昭一臉不耐煩:“你說這個做什么?”
“為妻者,最忌德行有虧,我實在不必在這種小事上去給二妹妹難堪,不僅失了大娘子威儀,也落個善妒名聲,敗壞家風。”
林婉落下淚來。
“更何況,我也不過是把嫁妝搬出來,夫君何必這般責難。”
寧昭見她強忍委屈的樣子,心里略微不自在,細想下來也發現,她說的不無道理,確實是他多想了。
他心里有愧,不過還是決定趁機把話挑明。
“嫻兒和我在北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還為我誕下一雙子女,我已經承諾,此生僅她一名女子,不過,你只要恪守本分,我不會休了你。”
這也算給她一個承諾,讓她安心。
林婉怔怔看著他,可卻還是強忍淚意扯出一抹笑。
“夫君心意已決,妾身不好轉圜,日后,便只孝順長輩,盡好兒媳本分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見話說到位了,寧昭無意多留。
只是腦海中,林婉強忍淚意,強顏歡笑的樣子久久揮之不去。
不過一想到嫻兒和他出生入死的情意,便強自壓下。
……
蘭亭。
綠竹挑簾進來,見自家小姐哭紅了眼,一臉憤憤。
“小姐,姑爺真是太過分了,他怎么能說這樣的話,老爺要是知道,定不會同意這樣荒唐的事情。”
庶出的身份,嫁給勛貴人家,一個妾都頂天了。
大周朝尊卑有別,這簡直是讓小姐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林婉收了淚意,她看了一眼嫁妝單子。
“庫房里的東西都收起來沒有?”
“收起來了。”綠竹道:“小姐,要不要告訴老爺?”
“要是爹知道,自然會幫我,可他寧昭,并非良人,不如守好嫁妝實在。”
她又問。
“這嫁妝單子上的東西都補齊了?”
“補齊了,余下的還是放在府中庫房,府里現銀約莫五千兩。”
林婉點頭。
“這嫁妝你幫我守好,日后,侯府支出就不要從這里填補,還有,我記得侯府里,有一套上好的黑髹家具,是早年章派的手藝。”
“是有一套。”綠竹道:“聽說是老夫人的嫁妝,準備給嫣然小姐壓箱底的。”
黑髹描金的漆面,章派的雕工,足足十二把,大氣華貴,氣派非常。
崔氏舍不得用,準備給女兒壓箱底,日后嫁入夫家也是極有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