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單雄信對視一眼。
兩人從對方的臉上,俱看出了驚奇之色。
單雄信還好點,他以勇武為長,今落草瓦崗,一因翟讓之名,二為圖個痛快,至少現在還談不上有什么遠大的抱負,故對李善道的這番話,感觸還不很大。
徐世績不然,他向有見識和抱負,否則的話,他家資豪富,家里單只存糧就有上萬石,他干嘛放著富家公子的日子不過,跑來瓦崗“落草為寇”?
他正因看出了隋將失鹿,所以才加入了瓦崗,李善道的這番話,可謂正說到了他的心窩上!
徐世績遂乃不覺大奇,摸著臉頰邊的絡腮胡,審視李善道,俄頃,嘆道:“里巷傳聞,多有謬者!以前與二郎來往不多,未知二郎胸藏錦繡,英俊之士也!”行了個拜手禮,說道,“日后尚望能與二郎多多接見。”
單雄信笑道:“賢弟,你這話怎么說的?二郎已入了伙,與你又是縣里人,往后還能少相見?”
預備好的話順利說出,似起到了不錯的作用,但就算是起到了不錯的作用,也只是個開始罷了。尤其對徐世績,要想扭轉他對以前那個李善道的印象,還得加把勁才成!
李善道還禮答道:“不敢隱瞞大郎,大郎昔在縣中的諸多義舉,我慕之已久,單公的威名我亦早就如雷貫耳!今蒙大郎不嫌我愚鈍,允了我入伙,日后敢愿多聞大郎、單公令音。”
單雄信笑道:“你等讀書漢,啥都好,就禮多。李二郎,你快坐吧。”
李善道應了聲是,但沒有就入座,說道:“單公、大郎,我今既得大郎允可,入了伙,便斗膽又有一事敢請。”
徐世績說道:“什么事?”
“適聞單公言道,明日大郎與單公下山,是為尋揚州來的那個巨商討進奉。我空手入伙,無有禮物敬獻大郎、單公與翟公,心內不安,愿明日從大郎、單公下山,借此機為寨里立點功!”
正說話間,屋外腳步聲響,一人說道:“大郎,高丑奴領來了。”
屋內三人轉眼去看。
一個高大的身軀遮住了門戶,倒影入屋中,拉出寬長的黑影,幾遮蔽了屋中半室。
高壯的勇士,單雄信見過不少,寨里就有很多,然如高丑奴此等高大的,著實少見。
他驚而又喜,脫口道出了一句和黃君漢說過的相似的話,說道:“好個猛士!真壯士也!”顧笑與徐世績說道,“賢弟,揚州來的那個巨商,護衛不少,估摸著這回縱咱兄弟親去,也得好好的打上一場。若有此等猛士相從,你我或能少費些功夫。二郎此請,你何不便就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