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改變主意”,李密前已來過瓦崗寨,表達過想要入伙的意思,但翟讓沒有收下他。
座中諸人,好幾個大笑出聲。
翟寬笑道:“你這屙囊,說著說著就下路了。不過,清河的小娘,俺也玩過倆仨,確是不懸!與咱東郡、汲郡的小娘比起來,別有風味。‘十里不同風’,這話還真是在理!”
王儒信與翟讓說道:“明公,俺之愚見,王伯當心懷叵測,他再若來時,公無須再見他了!”
翟寬對面坐著的是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名叫賈雄,善卜能算,曉陰陽占候,——這聚義堂所建的位置,就是他選址定下的,深得翟讓信任,現在寨中任軍師一角。
聽王儒信說到這里,他咳嗽了聲,說道:“王大郎,話不能這般說。”
王儒信說道:“怎的?”
事實上,就到底要不要接納李密這件事,瓦崗寨的高層已是反復討論。
或更直白點說,已是反復爭執過好多次了。
王儒信是反對這一派的代表,賈雄則是持較為支持態度的。
賈雄一開口,他要說什么,翟讓已能猜到。
翟讓不想再聽他們這兩邊爭吵,抬起手來,往下壓了壓,笑道:“不管王伯當想的是啥吧,畢竟他給咱寨引納了好漢,并他亦是有好名字的一方豪杰,他再來時,見還是得見的。雄信和茂公這趟出去辦事,來回十多天,今日才還寨,王伯當、蒲山公的事,咱先不提了。今晚,置下酒宴,好生一慰雄信、茂公此趟的辛勞。”
單雄信摸著胡須,自矜地說道:“尚未向翟公回稟,俺們此趟下山,甚是順利,繳獲甚多。”
徐世績從懷中取出個簿子,示意堂下侍從將之轉呈給翟讓,說道:“翟公,今次的繳獲都在簿中,請公觀閱。”頓了下,又笑道,“要說起來,這趟也不算十分順利。”
翟讓未看簿子,隨手放在了案上,笑道:“俺不耐煩看這些。元真前幾天下山回鄉了,這兩日便歸,等他回來,讓他記下,收了入庫。”問道,“怎么?不十分順利?遇到什么麻煩了?”
徐世績說道:“翟公,卻俺與單兄到了地頭,才得知曉,那巨商路經梁郡時,雇了張鐵叉做他護衛。張鐵叉引了百余嘍啰也在船上。俺與單兄所帶的人手就稍嫌不足矣,本來事情是要有點難辦了,卻俺與單賢兄此次下山前時,有一俺縣里人來投俺,這趟跟著同去了,虧得他獻了一策,這才沒生波折,事情得以順利辦妥。那張鐵叉也被打殺了。”
翟讓訝然說道:“虧得你那同鄉獻了一策?……張鐵叉被打殺了?雄信,你打殺的么?”
單雄信擺擺手,說道:“俺還沒登船,張鐵叉就被打殺了,是被茂公那同鄉的家奴打殺的。”
翟讓又是吃驚,又是歡喜,說道:“張鐵叉向有勇稱,是條惡大蟲。李公逸、李善行兄弟橫行梁郡地面,亦不得不讓他三分。今卻被茂公你同鄉的家奴打殺了?啊喲,了得、了得!茂公,你那同鄉與他的那家奴何在?”
“現在院外。”
翟讓說道:“快請進來,讓俺一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