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李善道與徐世績并肩而行的,不知不覺,隨著單雄信和徐世績說話,李善道落到了后邊,并肩而行的成了單雄信和徐世績。
不過,李善道沒有落得太肯后,單、徐倆個人交談的內容,李善道都聽到了。
他心道:“果如我料,王伯當今次來寨,確是為李密做說客的。聽徐、單話頭,卻是翟讓不太情愿納李密入伙?”
這也不足為奇,正如徐世績適才所言,李密身份高貴,又有偌大的名氣,拿翟讓的形容說,其人是尊“大佛”,那么這這樣的一尊大佛,翟讓不放心納他進寨,實情理中事。
——也不僅是翟讓,楊玄感之亂發生在大業九年,三年前的事了,自那年八月,楊玄感兵敗身死以后,李密就開始亡命江湖,至今快三年間,除了他曾在淮陽郡隱姓埋名了一段時間外,他所投奔的寨子著實不在少數,梁郡的李公逸那里,他也投過;韋城地界的另一處較大寨子,其首叫周文舉的之處,他也投過;還有平原郝孝德處、外黃王當仁處等等,他投奔的寨子著實不少,可除了王伯當對他極是高看,儼然已是奉他為主,其余之諸豪,沒有一個肯容留他的!究其緣由,與翟讓猶豫要不要容留他的緣故,都是一樣。
一個人,如果出身太好,名氣太大,有時候,反而卻可能會成為他的拖累。
像李善道,沒甚出身可言,亦沒甚名聲可說,但在投瓦崗這塊上,卻遠比李密要輕易多了。
談說間,已到徐世績、單雄信在那塊巖下的住處。
徐世績停下腳步,扭頭來,招呼李善道近前,說道:“二郎,今晚酒宴,翟公說了,讓你和丑奴也去,你可別忘了此事。”
李善道有心想要就李密這事兒,發表下自己的意見,轉念一想,他而下是才入伙之身,并且雖今日得了翟讓的格外擢用,也僅才只是個旅帥,在徐世績的眼中,他應該是尚未有就“要不要接納李密”這等大事說話的資格,——徐世績不也確實是只與單雄信在說此事,壓根就沒向他說及么?那么,他如果太過積極的話,“過猶不及”,可能反會給徐世績、單雄信一個他“不知輕重”的印象,故遂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他只是笑著應道:“是。快初更時,我與丑奴來尋大郎和單公,侍從大郎與單公前去赴宴。”
“還有個事。二郎,翟公今日撥給你的那百人部曲,俱是新投入伙的生人,你雖有智謀,也沉穩,但要想一下子就把他們全都收服、管好,怕亦不易。今天沒空與你細說此事了,且待這兩日,閑下來后,俺再與你說說這事兒。”
李善道說道:“好啊!大郎,我正心里沒底,大郎若肯指點一二,我求之不得,再好不過!”
“翟公令那些撥給你的部曲去谷中拜見你。這時也不知到了沒,你且先還谷中吧。”
暫辭了徐世績、單雄信和費君忠、魏夜叉等人,李善道與高丑奴往去南邊的那個小山谷。
未到谷口,喧嚷聲遠遠傳來,見像是有人在打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