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單雄信和他的幾個親信。
單雄信的分寨出了點事,他中午過去處理了,沒能趕上和徐世績一起迎徐蓋進寨。
和徐世績結拜以后,單雄信曾數次潛入衛南縣中拜謁徐蓋。
徐蓋和他已是很熟,令徐世績去把他扶起,笑道:“老夫不過進個寨,何用太大動靜?二郎,上次見你,且是正旦時了吧?兩個多月不曾見你了,你快起來,讓俺看看你。”
單雄信站起,脫掉油衣,雙臂展開,果是請徐蓋看他,亦看徐蓋,笑道:“阿耶,兩個多月沒見,阿耶的氣色越發好了!比上回拜謁阿耶時,竟是年輕了許多!”
“你這二郎,數你會說話。……你這衫角怎么回事?”
卻這單雄信衣衫的角上,沾了點血跡。
單雄信低頭看了,說道:“哎喲,不知這兒沾了血,沒換衫子,就來拜見阿耶,真是不像話!”
徐蓋關心地問道:“怎會沾上了血?你與人廝斗了?哪里傷著了么?”
單雄信遲疑了下,似乎不太想說。
徐蓋說道:“怎么?二郎,有什么不能說的么?若不好與俺講,便當俺沒問吧。只你須得與俺說,你傷著了沒有?”
單雄信最終還是說了,回答徐蓋,說道:“阿耶不必擔心,俺沒與人廝斗。這血不是俺的。是這么回事,俺分寨里有團嘍啰前兩天在東平討進奉時,遇到了張須陀的一部賊兵,兩下交了手,入他娘的,沒想到這部賊兵領頭的是秦瓊這賊撮鳥,沒打過,吃了敗仗!一二百嘍啰,幾盡折損,只逃回來了十四五個,還個個輕重帶傷。俺問他們詳情時,不小心沾到的這血。”
盡管是在徐蓋座前,他沒能忍住,又罵了句臟話,說道,“直娘賊,端得丟人,非是有何不可說,俺實是沒臉皮在阿耶處丟人現眼,道這丑事。秦瓊這賊撮鳥,別讓俺哪日碰到,必手刃了他,才是好漢!”
“你的部眾,在東平遭遇到秦瓊了?”
單雄信說道:“可不是么?秦瓊這賊撮鳥與張須陀一樣可惡,仗著有些微能耐,便小覷俺寨中,往日間,寨中好漢著實不少死於他手。俺早想手刃了他,為寨中揚眉,一直不得機會!”
“秦瓊之名,俺亦有聞。聞他與羅士信并為張須陀帳下兩員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前年底,張須陀與河北的渠率盧明月戰於祝阿時,盧明月部眾號稱十余萬,便是全仗秦瓊與羅士信攻入盧明月的營中,抄了他的后路,張須陀乃才得勝。確然勇力絕人。”
單雄信不快說道:“阿耶,你怎長奸賊志氣,滅咱自家威風?”
徐蓋撫須笑道:“二郎,俺哪里會長奸賊志氣?俺說的這些,都是俺聽來的。二郎你的武勇,俺再清楚不過,一桿長槊,無人能敵。那秦瓊再有勇名在外,也非是二郎的對手。”
“阿耶,你只管且看,但有一日,讓俺逢上秦瓊這賊撮鳥,必取其首級,獻與阿耶!”
徐蓋贊道:“二郎豪氣,可吞山河!”
暮色深沉,陰雨天氣,室內已然幽暗,劉胡兒等奴仆掌上了燈。
單雄信等將要落座,又有人冒雨至。
前二三十條彪形大漢持矛、棒開道,后百十錦衣壯漢緊從,十數人騎馬、乘輿,處在其中。到了院外,眾大漢分開兩邊排列,騎馬、乘輿者下地,聯袂入院。只聽那百余大漢齊聲道:“翟公等諸大頭領,恭請進拜徐公!”乃是翟讓備好了軟腳局,親來請徐蓋赴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