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搦戰的那隊官軍又往前行了半里多地,隨后依舊停下,再次三呼:“賊可敢來戰!”
片刻后,這隊官軍再次前行半里,又作大呼:“賊可敢來戰!”
這時,這隊官軍已行到了兩陣中間的位置,相比之下,距離瓦崗軍的陣地還更近些。
王須達環顧周遭的嘍啰,皺眉說道:“哎呀,若再不迎戰,士氣可就落了啊。”
左右兩陣中間的前頭,單、徐所在處,單雄信的將旗揮動,一人引了嘍啰百余,出陣迎戰。
高丑奴個高,最先認出了帶隊的此人,說道:“二郎,是費三郎。”
李善道翻身上馬,坐在馬上,眺看費君忠引部往斗。
卻見費君忠穿掛了鎧甲,持一長矛,騎著馬,行在嘍啰們的前邊,遠遠地聽見他的喊聲傳來:“賊廝鳥休得猖狂,俺來斗你,且授命來!”
百余嘍啰三四騎馬,余皆徒步,舉著刀、矛、棒,呼喝奔從。
對面那隊官軍展開隊形,結了個防守的方陣,俱持矛,齊呼道:“賊死囚,來戰!來戰!”
敵我三千余部曲,視線盡落在兩陣中的這片空地上,等看雙方的這兩隊精兵交戰。
這邊的瓦崗陣中,兩千余嘍啰都舞著兵器,跺著腳,大聲喊叫,為費君忠助陣。
卻費君忠等才到對面那隊官軍的陣前,尚未開打,驟然里,一騎從里許外的官軍主陣側馳出。卷塵挾風,一里之地,須臾即到,費君忠還沒反應過來,那騎將暴喝聲中,長槊刺來。
費君忠撥馬閃躲不及,被刺到胸口,縱有鎧甲護體,這一刺力貫千鈞,他掉落馬下。
這邊瓦崗部曲的喊聲頓落,對面官軍陣中的歡呼大起。
眼見這騎將追趕上來,欲待再使槊下刺,卻使力太大,槊桿斷了,只得丟槊換刀。
虧得有他這一換,費君忠的部曲拼死殺上,才將這騎將與趁機殺來的那隊官軍擋住,搶下了費君忠,慌往后撤。
卻竟是兩下尚未開斗,費君忠就已墜馬,其部就已敗退!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坐在馬上觀戰的李善道直到這時,才叫了一聲:“啊呀!”說道,“費三郎是單公帳下勇將,這騎將好生悍勇,卻將他一槊刺落,莫不就是羅士信?”
兩陣中前,單雄信、徐世績的將旗下,單雄信罵道:“賊撮鳥偷施暗算!”將要拍馬去接費君忠,早有一人勃然大怒,不等將令,已率其本部殺出,卻是魏夜叉。
那騎將見著魏夜叉引眾殺出,不再追趕逃撤的費君忠部曲,橫刀馬上,哈哈地大笑了幾聲,說道:“狗才,可曾知得本校尉大名?你家尊公陳道恭也。”引著那隊步卒,撥馬回走。
羅士信的帳下諸將里邊,有兩人最為知名,其中一個就是這個陳道恭。
魏夜叉聞得是他,見他撤回,越不肯容他走掉,引本部嘍啰,緊追不舍。
徐世績暗叫不好,神色大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