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雖戴著兜鍪,瞧不到相貌,然只從這匹馬,就能斷出他是誰人,必是羅士信無疑。因他此馬,本張須陀愛馬,系張須陀所贈,有個名字,喚做“赤龍珠”。
果是羅士信。
馳馬近至戰團,他喝道:“你馬無鎧,俺也不掛馬鎧,來,來,容俺試試你的寒骨白!”
單雄信拍馬迎上,兩人長槊交錯,交馬一合。
赤龍珠向南而馳,黑龍駒向北疾奔。
兩人不約而同,幾乎是同時勒轉馬頭,再次相向奔行。
羅士信在西,單雄信在東。塵土飛蕩中,兩馬再交,羅士信腋下夾緊槊柄,鐵槊急刺向單雄信的腰腹;單雄信使槊柄上揚,擋住了他這一槊。兩馬交過。
二人兜馬再次回轉,為在最短的距內提快馬速,兩人各繞了個圈子,第三次交馬時,變成了羅士信在東,單雄信在西。單雄信攥足了力氣,悶喝一聲,兩尺多長的窄銳槊尖,奔羅士信的前胸去。丈八之長的鐵槊,在羅士信手中,竟仿如是個小孩的玩具,他輕輕巧巧地將鐵槊探出,撥開了單雄信這一槊。馬馳如電,赤龍珠與黑龍駒第三次交錯而過。
羅士信顧道:“好漢子!能與俺交馬三合,也算你有些能耐。”
單雄信喝道:“小子裝甚老成,再來斗!”
兩人馬又轉回,可這一次,卻沒能再次合斗,乃是蔡建德有心借此機會,殺了羅士信,以為他自己搶下一樁潑天的大功勞,在旁覷得便宜,催馬挺槊,從羅士信的側后邊突然殺來!
隨從羅士信出戰的那幾騎,救援不及,一邊往這邊趕,一邊紛紛呼喊,提醒羅士信。
羅士信眼觀六路,早瞧見了偷襲來的蔡建德,亦不作聲,只當不知,候他馬到近前,使了下腋下藏槊,倒打而出,槊尾端的鐵鐏,端端正正,趕在蔡建德的槊到前,先打到了蔡建德的胸口。這一打,勢大力沉,蔡建德噴出一口血,再顧不上偷襲羅士信,急轉馬頭,落荒逃走。
蔡建德打馬,向南邊的瓦崗陣地逃跑,北邊羅士信的那幾個從騎相繼趕到。
卻此數從騎,沒趕上攔截蔡建德,正好迎上了單雄信。
單雄信沒有趁羅士信倒打蔡建德的時候,夾擊羅士信,他的槊本已要刺出了,見蔡建德馳近偷襲,於是把槊又收回了,而此刻與羅士信的那數從騎當面相遇!
那數從騎叫罵不已,各挺長槊,從左、右兩面向單雄信刺來。
單雄信舞動寒骨白,將此數槊悉數掃開,大喝一聲:“好撮鳥!”寒骨白舉起下砸,與此數騎錯馬之際,槊桿砸到了一騎的肩頭。
這騎雖披掛有甲,肩骨已裂,痛呼落馬。
余下那幾騎急忙回轉,抓住他的腿,將他拖走。
單雄信、羅士信各自兜馬,再一次呈相對的架勢。
羅士信呵呵笑道:“聞你單雄信,雖然盜賊,頗有義名。原來這就是你的身決生死,好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