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方面的原因綜合下來,故是出現了現在這個天下大亂,楊廣卻竟南遁江都的事情。
肚皮里又琢磨了片刻,李善道笑了起來。
“二郎,你笑什么?”
李善道笑道:“大郎,我笑昏主。”
“昏主怎么?”
李善道說道:“昏主今舍棄關中、洛陽,南下江都,或其所欲,竟是奢求能如南朝、北朝,再在江南割據,亦一國之君也。其若真如是想,卻是形勢不辨,潮流不明,癡心妄想罷了!”
“哦?這話怎講?江南系昏主長久經營之所,其江都宮中現所用之士,如虞世基等,亦多江南名士,於今雖有杜伏威、李子通、林士弘等紛爭於江淮,而此數輩,卻多北人,在江南恐無根基,如果昏主能擇用賢將,分往討擊,或杜伏威諸輩早晚可以討定。至時也,昏主以江為御,縱舍關中、北地,割據於江南,效仿孫氏、南朝之舊事,似也并非不能的吧?”
李善道笑道:“大郎智士,怎會瞧不出,這定然是不可能的?”
“怎個不可能?你說與俺聽聽。”
李善道摸了摸短髭,笑道:“是了,大郎不是瞧不出,是在考較我了。”
“稱不上考較,俺就是想聽聽,你得出此判斷的緣故何在?俺愿聞其詳。”
李善道豎起了三根手指,說道:“回大郎的問話,原因有三。”
“細說來聽。”
李善道不慌不忙,說出了三個原因,說道:“設若昏主果能擇用賢將,怎會杜伏威蹶而復起?六合、海陵,距江都縣咫尺之遙,猶不能定,可見昏主誠已氣喪,其今雖親在江南,江南之亂,也已是不能平定,此其一;昏主所信用者,雖頗多江南士人,然其禁軍,泰半北人,短駐江南,自是尚可,若長久不還,誰無父母妻小?勢必生亂,此其二;正如大郎方所之言,漢末到今,海內亂了四百年,民心已是求定,此際若再求割據江南,豈不緣木求魚?此其三。”
徐世績旁顧聶黑獺、劉胡兒,再又一次地感嘆說道:“如何?”
劉胡兒機靈,已知其意,識趣捧場,笑道:“知郎君者,當真是李二郎也!”
“大郎,我說的這三個原因,不知對是不對?”
劉胡兒笑道:“李二郎,你有所不知,私下時,我家郎君也曾與奴等說過此事,亦是斷定即便昏主現真是存有割據江南之意,終也必是不能成。至於緣故,正是二郎你說的這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