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卻是說了,裴仁基在接到楊侗的令旨后,不就在準備出兵了么?怎么到今還沒到達倉城的南邊,到至楊侗給他定下的和劉長恭部會師的地方?原因實則也很簡單。
主要是因為裴仁基只考慮到了路上行軍的時間,沒有想到另一點。
這另一點即是,“洛陽兵馬將會和汜水等地兵馬一塊行動,夾擊興洛倉倉城”的情報,早被李密通過裴叔方等,探知得清清楚楚!
因是,李密、翟讓對阻擊裴仁基等部是早有部署。
早在數天前,李密、翟讓就遣了四隊、亦即四千精兵,悄悄地埋伏在了橫嶺。
遂裴仁基盡管在出兵時,把行軍的時間算得很好,順當的話,無論如何,昨天他也能到了,可結果就在昨天,在橫嶺,他遭到了李密、翟讓預先布置在那里的那四千精兵的阻擊!
李密、翟讓派在橫嶺的四千兵馬,由田茂廣、翟摩侯等率領,占據了有利地勢,裴仁基部多騎兵,擅長的是野戰,山地戰非其所長,像現在他麾下的秦瓊、羅士信等張須陀部之舊將,都不能在山地戰中發揮他們的騎戰優勢,乃昨日打了大半天,仍不能將田茂廣、翟摩侯等部的防線突破,於是未能遵照楊侗的令旨,如期於昨日到達倉城南的這邊。
“失期”是重罪,嚴重的情況下,依軍法當斬。
漢時鑿通西域的張騫就曾因在一次戰斗中,“失期”當斬,被貶為了庶人,所謂“李廣難封”,李廣最終的為免入獄自殺,原因也是因他在從衛青討匈奴的戰中“失期”。
同樣的,“逡巡不前”也是重罪。
一邊是有可能的重罪的懲處,一邊是翟讓、李密兩人皆在對岸,若一戰克勝,確如房崱所指,這可就將是一場大勝,不僅將會少了以后攻倉城的麻煩,還會大揚他克勝之速的善戰美名。
劉長恭再三猶疑,盡管翟讓、李密先不豎旗、現卻豎旗的舉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但這種古怪,只是他的感覺,房崱的分析有理有據,確是很合乎情理,末了他終於做出決定,沒有聽姓王的將軍的相勸,接受了房崱、段達的從子的建議,令道:“傳令三軍各部,即刻造飯,待各部將士飯后,便渡石子河,進攻瓦崗賊眾!以擒密、翟兩賊為要!”
房崱不太滿意劉長恭的決定,說道:“將軍,我王師軍容盛大,密、翟二賊隨時可能逃竄,再等三軍飯后,只恐為時已晚。竊以為,現即可渡水進戰!”
餓了半天了,將士們沒有力氣,怎么打仗?
不比房崱未曾領過兵,劉長恭到底是一員老將,在這點上他是不會再聽房崱的了。
劉長恭執意堅持,姓王的將軍等一干軍中的重將亦都贊成劉長恭的決定。
房崱只是個副將,也只能勉強聽從其意了,唯顧與段達的從子等貴公子們,說了一句:“可別讓密賊、翟賊,趁我軍將士用飯的時候給逃掉了!”
軍令傳下,埋鍋造飯,三軍將士等待吃飯。
且不必多提。
……
卻說石子河東岸,翟讓的將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