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撥給李善道了千人部曲,由其右武候大將軍府的長史郭孝恪與其右武候大將軍府的錄事參軍劉胡兒統帶,作為李善道攻興洛倉的副手。
——長史、錄事參軍,皆大將軍府的屬吏。大將軍府,和魏晉時期的幕府是一樣的,都可以置設屬吏,和后世的軍隊相比的話,長史、錄事等這些屬官,便相當於是總部的各類軍官。長史,是屬吏之首,權位最重;錄事,顧名思義,主要負責總錄文簿,類如主簿。
劉胡兒、聶黑獺的奴籍,也都已被徐世績除掉,劉胡兒的錄事之任,是徐世績自己任命的;郭孝恪的長史之任,是王伯當在一次與徐世績的飲酒中,以不經意的姿態推薦給他的。
四月初,這天,由鞏縣通往黃河岸邊的道上,一支萬人上下的部隊迤邐而行。
離興洛倉外的營地,已經十余里遠了。
送行的徐世績等也都早已看不見,必是已然還回鞏縣縣城。
——李密稱魏公后,義軍的眾高層們,陸續地都已搬到了鞏縣城內居住和辦公。
中軍,“右武候將軍”的將旗下。
騎在馬上的李善道收回了后顧的視線,望向了前方。
越過層層的兵士,行在部隊最前的那支隊伍,打著的“劉”字黑旗,遙遙地躍入他的眼簾。
那是劉黑闥的將旗和劉黑闥的部曲。
而劉黑闥本人,現沒有在他的部中,就在李善道的身邊。
“賢弟,好事多磨!等了多半個月,咱兄弟總算出發,要去打黎陽倉了!”劉黑闥咧著嘴,高興地笑道,摸了摸胡須,他也往后張了眼,后邊緊跟著中軍的是一支千人的步騎,打著一面“郭”字旗,便是郭孝恪、劉胡兒所統的那徐世績部的嫡系千人了,笑容略微收斂,他放低了聲音,問李善道,說道,“只是,賢弟,俺與郭長史不熟,他是不是個不好說話的?”
“賢兄為何覺得郭長史不好說話?”李善道微覺詫異,反問說道。
劉黑闥說道:“俺聽說他是魏公的心腹,深得魏公器重。之前,俺不曾見過他,唯聞過他的名號,今日,是頭次見他。剛才與他見時,俺瞧他穿著好衣裳,說話抬個臉,很有點盛氣凌人,好像沒怎把咱兄弟夾在眼皮里。故此,俺就有點擔心了,賢弟,他是不是瞧不上你我?”
李善道笑道:“賢兄,你多慮了。”
“哦?怎么說?”
李善道說道:“我與郭長史雖也不熟,可前后已見過多次,他就是這個性子,談不上盛氣凌人。賢兄,你再與他多接觸接觸,你就知道了,他這個人,實則還是很豪爽的。”頓了下,又笑道,“說起少小時的經歷,賢兄,郭長史與兄,并且還頗相類。”
“與俺相類?”
李善道笑道:“聽兄自言,說兄少小時,不置產業,唯好輕俠,這位郭長史少小時亦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