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胡兒、陳敬兒、季伯常和才被擢為李善道部的團校尉不久的董法律、羅忠等紛紛應諾。
李善道重新看向李文相、王德仁、趙君德、張升四人,換了較為溫和的語氣,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至於黎陽縣城,我意便勞四位賢兄,分攻縣城四面。不知四兄意下何如?”
四人哪里會有意見?亦皆應諾。
舉目瞧了下天色,剛過中午,日頭懸掛正空,曬將下來,四月的陽光,已頗覺熱。
李善道下了戰前的最后一道命令:“叫戰士們吃點東西,一個時辰后,攻倉城和黎陽縣城的各營一起開攻!未參戰之各營,須俱搖旗吶喊,為參戰各營鼓舞士氣。今天是初攻,不用打太長時間,兩個時辰吧,攻上兩個時辰,聞得我金鼓之令,攻倉城、縣城的各營便可撤下。”
劉黑闥、李文相等齊聲應諾。
諸將向李善道行個軍禮,各撥轉馬頭,由自家的親兵隨從著,分頭趕向本部,傳達命令去了。
多看了離去的王須達幾眼,不但今日,他這兩天一直都是怪怪的,和以前有些不同,卻也不知是為何?不過今日攻倉城,只是試攻,讓他先上陣,當是也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亦就罷了。
且待打下倉城后,再找他來談談,看他最近是不是有甚心事。
郭孝恪沒有離去,其部的安排諸項自有劉胡兒去操辦,他也在目送諸將的離去,重點目送的不是王須達,卻是李文相等四人,瞧著他們馳馬遠去,笑與李善道說道:“將軍,昨天晚上駐營時,俺聽說了件事兒,和趙將軍有關,不知將軍聽說了沒有?”
“趙將軍?什么事?”
郭孝恪撫須笑道:“俺聽說,前日定下由趙將軍等攻黎陽縣城后,李將軍等沒甚異議,只這位趙將軍,在回到本營后,卻言道,說將軍你未免有點小瞧於他。”
李善道莫名其妙,說道:“我小瞧他了?長史,此話從何講起!”
“他的意思是,將軍你不用他攻倉城,而用他和李將軍等合攻守卒少的黎陽縣城,便是小瞧於他了。他還說,且待攻黎陽縣城時,定要給將軍看看,他趙某人在清河的威名不是白得的!”
李善道笑了起來,說道:“長史,我哪里有小看趙將軍之意?我之所以請他們打黎陽縣城,其所用意,趙將軍不解,長史當是知解。”
“俺也就是突然想起此事,隨口一說。將軍,不過此亦好事,趙將軍既起了爭強好勝之心,此攻倉城、黎陽縣城,你我就坐視他會怎么彰顯他‘在清河郡的威名不是白得的’就是。”
李善道點了點頭,驀地心中一動,瞅了郭孝恪下,笑道:“長史,趙將軍在他營中說的話,長史是怎獲知的?”
郭孝恪不是陰沉之人,竟未做隱瞞,只是沒把話說明,放低了聲音,只回答了句:“趙將軍本是清河郡的義軍渠帥,王將軍等則各是汲郡等地的義軍渠帥,緣何今愿從附將軍,共取黎陽倉?卻非是只因司徒公、徐公遣人招攬之故,其各部中,實本有慕魏公威德者。”
一時之間,李善道唬不清郭孝恪這話是真是假,更不知他之此答,是不是僅為回答自己之問。
或者,他的這句回答,還暗含了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