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問道:“怎么?”
“瑯琊王氏,與王嬌嬌,雖然都姓王,可貴賤有別啊。其族,可不見得會肯把女兒嫁給二郎。”
徐世績笑道:“就像明天謁見魏公,試試魏公的心意一樣,阿姊,無論甚事,總得試過才知!”頓了下,又說道,“況乎二郎,也不是寒門子弟,其家本出趙郡李氏,亦名族是也。”
徐蘭抿著嘴,笑了一笑。
李善道家所謂的出自“趙郡李氏”,只是給自己家臉上貼金罷了。
人家瑯琊王氏可是有族譜傳系的正兒八經的高門,會不會認?不用猜,都能知道答案的。
徐世績自己也笑將起來。
和徐蘭相對笑著,他心中不禁想道:“阿姊說二郎忠心,忠心或許是有,野心卻必然是有!”
李善道來信的內容,再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信中最重要的話,是兩句。
一句是:“魏公既立,名威日隆,兼握興洛,假以時日,霸主之業可成,今固尚需司徒助力,來日不可言矣。因若將來,欲保今日之位,司徒非控黎陽在手不可,萬不可使亦落魏公掌中。”
一句是:“天下之亂,多因於饑,欲成大事,亦賴於糧。黎陽倉儲,千萬之石,掌者必重冠諸將。善道不才,敢請為大將軍留駐黎陽。”
……
內容基本相同的一封書信,於第二天早上,展開在了李密的案上。
這封信,是郭孝恪寫來的。
徐世績在這一點上料錯了,郭孝恪的信,乃是直到今日,才剛送到李密此處。
郭孝恪此信的內容,在說辭上與李善道寫給徐世績的那封信略有不同,然大概意思無異。
其內最重要的也是兩句話。
一句是:“已得興洛,再得黎陽,隋之國倉,今已半入明公囊。以此賑饑民、募壯勇,民心可得,百萬眾亦可得。明公大業之基,蓋已成矣。而現需慮者,唯司徒之意耳。”
一句是:“司徒必索黎陽,則明公何以答之?允之,則失千萬石糧;拒之,則致司徒含怨,臣愚見,可即詔令以右武候將軍李善道暫主黎陽倉事。臣嘗試李善道,其對明公甚懷忠心,極崇公威德,此一也;較與單、王、黃、翟諸將,李善道后投瓦崗,非司徒心腹,此二也;取黎陽者,本李善道,留其駐守,亦合情理,此三也;臣可同其留駐,為其副,此四也。”
認真地看完了郭孝恪的這封來信,李密正作思酌,堂下吏進稟:“司徒、右武候大將軍求見。”
李密抬眼來看,沒等他傳令接見,兩人已入院中。
前邊領頭之人,戴冠,大紅袍,虎虎生風,可不就是翟讓!
后頭隨從之人,裹黑幞頭,年輕虬髯,行走端謹,正是徐世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