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會兒,連著和碰見的巡營隊伍對了好幾次的口令,劉黑闥兄弟這才到至李善道帳外。
聞報劉黑闥來到,李善道放下手頭的軍務,趕忙出帳相迎。
“賢兄,你這才剛還東營多久?怎么又來了?”李善道笑道,“是仍不放心攻頓丘此戰么?”
這會兒是下午。
上午的時候,劉黑闥就來找過李善道了,與李善道計議攻頓丘的戰法,中午吃過飯后才走。
“賢弟,頓丘怎么打,你我上午議的那些,好是好,太慢了,俺已有了更快、更好的妙計!”
李善道說道:“賢兄思得了更好之計?敢問其詳?”
“你我進帳中說話。”
李善道側身肅手,請他先入。
前后進到帳中,分賓主落座,看茶過后,李善道說道:“賢兄,可以說了吧?是何妙計?”
“賢弟請看,這是甚么?”劉黑闥懷中掏出劉十善搜出的那封書信,朝李善道晃了晃。
早有李良有眼力,接住了信,呈與李善道。
李善道只往信封上看了一眼,猛然抬頭,驚訝地說道:“元寶藏的信?”
“中午在賢弟這兒吃過飯,俺回到東營,閑來無事,便想著再去頓丘城下,瞧瞧頓丘城的防守,好巧不巧,賢弟,就在俺來找你前,還沒到頓丘城下,你猜俺在營外撞見了誰?”
不等李善道詢問,劉黑闥自問自答,笑道,“撞見了元寶藏的一個門客。這廝自稱是奉元寶藏之令,前來拜見你我兄弟。他一張嘴,俺就知道他要屙什么屎。你我兄弟,有甚好拜見的?必為元寶藏做說客而來。一點小事,值不得賢弟再勞心,俺就叫把他宰了。宰了后,俺回過味來,這廝既為做說客來,想當是攜有元寶藏的書信吧?便令十善搜了一搜,果就得了此信!”
李善道耐心地聽他說完得此信的經過,說道:“賢兄,元寶藏那門客?”
“俺叫丟到野地里去了。”
李善道問道:“姓名,賢兄問了么?”
“問了,姓王。”
不是姓魏就好!
元寶藏緣何派這門客來,原因,李善道亦能猜出。只能是為來告訴李善道、劉黑闥,元寶藏已向李密送去降書。劉黑闥令將他殺了,處置得很對。殺了也就殺了,沒甚可再說的。
“賢兄說得了一條妙計,……弟若猜得不錯,定是與此書信有關?”
劉黑闥摸著肚子,笑道:“知俺者,賢弟也!正是與此信有關!”身子往前略傾,說道,“賢弟,這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元寶藏的名,印泥上落著他的印。賢弟,則若你我擇選死士若干,持此信,夜至頓丘城下求入,賢弟你說,頓丘城會不會開城門,放咱死士入城?”
“要想頓丘城敢開城門,有一點,賢兄,你我得先做到。”
劉黑闥坐回了身子,撫肚笑道:“賢弟所說,必是你我得先將頓丘城外的兵馬撤回。”
李善道起身,下到帳中,負手踱步,琢磨了會兒,說道:“賢兄,好在你我昨日剛到頓丘,現派在頓丘城外的兵馬不多,不到千人,只是起個警戒的用處。現將這不到千人的部曲撤回,應是不會引起城內的疑心。……不過,死士持信,卻也不可今晚便扣城門。”
“不錯!今晚若便扣成,未免太巧。明晚,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