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見面,魏征把元寶藏的決定,稟與了李善道。
李善道大喜,不見外地握住魏征的手,用力晃了晃,說道:“先生,貴鄉得免戰火,一縣生民得以保全,悉先生之功也。”打望北邊貴鄉縣城,問道,“城門何時開?”
“卻有兩事,敢問將軍之意。”
李善道說道:“什么事?”
“城門開后,不知將軍欲率多少兵馬進城?此其一。元城劉將軍部,將軍是何計議?此其二。”
李善道笑道:“玄成,我知你意思,你不外乎就是擔心,進城的兵馬太多的話,或許會有擾民之事。你放心吧,只要元公將城內守卒調出,盡調在城外,我進城,只帶兩團部曲!劉將軍處,我今天就可去書,將‘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事,告訴他知,請他不必再攻元城。”
“……守卒盡數調出?”
李善道說道:“對呀。玄成,守卒不調出,我怎敢進城?我與先生一見如故,先生的為人,我信任,可元公我從未見過,素不相識,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先生,你說是不是?”
此話說的很直白,也很合理。
魏征無可辯駁,自作了下忖思,說道:“將軍若是只攜兩團部曲進城,守卒調出此事,仆可稟與元公。”
“好!這點小事,就不勞先生來回再跑了。先生弱不經風,累壞了先生,我之罪也。”盛志仍跟著魏征出來了,李善道笑吟吟地與盛志說道,“調守卒出城此事,就勞足下回城一趟?”
盛志敢不應命?恭謹應諾。
李善道陪著魏征,回到帳中,一邊喝茶閑聊,一邊等盛志的消息。
一來一回,一個多時辰,快中午時,盛志回來了。
拜倒帳下,他稟報說道:“敬稟將軍,元公同意了將軍此請,下午就調守卒出城。”
李善道與趕來帳中的趙君德對視了眼。
不用李善道吩咐,趙君德離席而起,尋了個借口,辭出帳去。
說是元寶藏接受了李善道的要求,畢竟是幾千的守卒出城,不是等閑小事,李善道、趙君德兩部須得作些準備,以免元寶藏使詐,又或兩邊的將士發生誤會,未免不美。
昨天從李善道處,聽悉了魏征來謁是為何事,又知了李善道向元寶藏提出的“開城門”要求后,趙君德又驚又喜,萬萬沒有想到,元寶藏已向李密送了降書,居然這貴鄉縣城,有可能不用打,就自落囊中,他著實是驚喜得不得了,但塵埃落地之前,少不了患得患失。
直到此刻,一顆心才定將下來。
高高興興地出到帳外,趙君德回頭,穿過帳門,瞧了瞧魏征、盛志,又看了看李善道,發自肺腑地忍不住與隨從的本部將校贊道:“只字片言,就叫元寶藏開了城門,二郎了得!”
昨晚沒能和魏征等吃飯,今午,這頓飯是跑不掉的了。
李良代李善道傳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