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熱酒下肚,兩人被李善道這番話給夸獎和激勵的,熱血沖頭,心懷激蕩,恨不得再有一個張豎眼出來,他倆好再去廝殺一番,給李善道再擒來一個敵人悍將!
董法律揪住被按在邊上的張豎眼的發髻,大聲說道:“將軍!張豎眼獲擒在此,如何發落,請將軍令下!這一仗,從俺與蘇烈出斗的精卒傷亡甚重,請將軍允俺殺了他,以慰死傷戰士!”
李善道轉目,落下視線,去看張豎眼。
張豎眼被捆得五花大綁,嘴里堵著破布,兩個親兵用力地按著他,迫使他跪在地上。
雖已成了俘虜,且被蘇定方打在頭上的幾拳打得不輕,給打了個烏眼圈,鼻梁塌陷,十分狼狽,張豎眼卻滿臉的倨傲,一雙眼緊盯著李善道,嘴里嗚嗚囔囔,不知在說些甚么。
他腰上中了蘇定方一槊,虧他甲精,槊刃刺入得不是特別深。李善道的親兵草草地給他裹了下傷處,原就裹得不嚴實,他又沒少掙扎,鮮血早把裹創的布染紅,滴到了地上。
李善道示意親兵將堵他的嘴破布掏出,問他說道:“張豎眼,今為我擒,服氣不服氣?”
“呸!”張豎眼一口血痰吐出,罵道,“老子服你娘娘!仗多打少,算甚英雄?有能耐,把老子放了,你要有膽,來與老子斗上一斗?就你這賊廝鳥,老子殺之如殺豬狗!”
董法律、蘇定方大怒。
“直娘賊,還敢嘴硬!”董法律踹了他一腳。
蘇定方繞過去,罵道:“階下囚賊,還敢辱罵將軍?”壓住他的肩膀,提拳就要再打。
李善道止住了蘇定方。
張豎眼沖著蘇定方又吐了口血痰,罵道:“從賊之徒,有何面目在乃公面前言語?偷襲傷人,你個小賊勝之不武!敢放開俺,你我明刀明槍,斗上兩合么?殺你小賊,如殺豬狗!”
蘇定方怒道:“你暗箭傷人,怎的不說?”
張豎眼仰起臉,哈哈大笑,說道:“老子這叫計謀多端!”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猖狂,而且狡辯。
劉黑闥等都看不下去了。
李文相說道:“賢弟,此賊狡而悍,招降,他料必是不降的。與其白磨嘴皮子,索性殺了吧!”
杜正倫亦建議說道:“明公,此賊系是楊善會帳下有名的悍將,與牛大眼號為楊善會之“雙目”,今既其怙惡不悛,不知棄暗投明,殺之似亦可也。懸其首示城中,以挫士守卒士氣。”
李善道抽出腰劍,橫在了張豎眼的脖子上,說道:“你說殺我如殺豬狗,殺定方如殺豬狗,今爾為我階下囚,我殺你,卻真如殺雞!本惜你稍有勇健,你若降之,可饒你不殺,然你既甘為助桀之犬,你之人頭,我早晚取之!”將劍在張豎眼的脖下劃了一劃,收劍回鞘,顧與李文相、杜正倫等說道,“不過而下,他這顆人頭,暫還不到取的時候,且留時日。”
李文相、杜正倫等不明白他的意思。
郭孝恪若有所思,拈著胡須,說道:“將軍莫不是想用他瓦解城中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