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昨晚喝的不少,怎么醒的這么早?”
王君愕、王君廓,兩個人的名字跟兄弟倆似的,結識之后,兩人便結拜為了兄弟。
王君廓一骨碌,爬將起身,坐在床邊,晃著垂下的腿,拍了拍床沿,說道:“阿哥,你坐下。”
“作甚么?”
王君廓說道:“李將軍才二十出頭年歲,沒想到他這么年輕。阿哥,咱倆投他,投得對不對?”
“李將軍雖然年輕,年輕有為,文武兼資。你我不是都已經打聽清楚了么?自他打下黎陽倉以今,才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就接連又打下了武陽、清河兩郡。薛世雄此等隋之重將,亦不是他的對手;楊善會向有能戰之名,張金稱等悉為其所敗,可也成了李將軍的俘虜。
“又且,昨晚席上,賢弟不聞李將軍與劉將軍之言乎?說是其部現今之各營,兵數參差不齊,短日尚好,長久以往,恐將不便於大規模之作戰,故他打算將其全軍重做個整編,意以四千步卒為一營,暫共設步卒十營,另再設騎兵兩營。賢弟,只步卒,十個營,就是四萬部曲了!
“既文武兼資,深具用兵之略,地已擁三郡之多,部曲四萬余之眾,而又黎陽倉在手,軍糧決不或缺。賢弟,比之井陘已失,你我就是到了洛口,我部區區三四千眾,也不見得會能得到魏公的重用,你我改而先投在李將軍帳下,愚兄竊以為,這個決定,你我兄弟沒有做錯。”
王君廓撓著胡須,尋思了會兒,說道:“阿哥說的是。不過阿哥,俺卻有一憂。”
“賢弟何憂?”
王君廓說道:“阿哥,昨晚席上,李將軍與咱們說,他也很歡迎你我兄弟留在武陽。魏公令他攻取魏郡,他正愁對魏郡的情況不太了解,阿哥你是邯鄲人,對魏郡當是了解,則有你我兄弟相助,打魏郡這事兒他就有更大的把握了。只是,得你我兄弟給魏公那廂上封奏書,以給魏公做個解釋。給魏公解釋,也就罷了,是該做之事。可俺聽李將軍那意思,他不會是真想用你我兄弟為他攻打魏郡吧?或者說,他不是想驅你我兄弟為他打魏郡的先鋒吧?”
“李將軍縱有此意,又有何妨?賢弟,愚兄倒是以為,他若真要此意,是件好事!”
王君廓說道:“阿哥!你我兄弟辛苦這么多年,現可是只有這三四千部曲!若被李將軍驅攻魏郡,你我兄弟的這些部曲損失一空,你我兄弟可就成光桿了,你還說好?”
“賢弟,你素來精明,今卻怎生糊涂了?”
王君廓說到:“阿哥,此話何意?”
“李將軍其人作風,你我風聞的也有,待賓前日見過李將軍,回來咱部中,私下與你我稟報的亦有,其人待士,可稱仁義兩字。若攻魏郡,他或用你我兄弟,但必然不會驅你我兄弟為其前驅,此其一。若李文相、趙君德等者,李將軍打黎陽倉時才投附的李將軍,而下何如?皆已在李將軍帳下身居重位,得其重用,此其二。你我新投,欲待成就功業,博得富貴,應該擔憂的是李將軍不給你我立功的機會,卻不應是擔憂他給你我立功的機會,此其三。
“合此三點,李將軍如令你我兄弟從攻魏郡,只要立下功勞,以李將軍之仁義,你我兄弟還怕現在的這三四千部曲損失殆盡,成為光桿么?今日之李文相、趙君德,即你我兄弟之日后!”
王君廓托著下巴,眨著眼,瞅著王君愕,想了一會兒,說道:“阿哥,姜是老的辣!還是你看得明白。誒呀,若無哥哥,愚弟現還為一游寇,哪里會有今日?好!就聽阿哥之言!”
“賢弟,不怕李將軍令你我攻魏郡了?”
王君廓嘿嘿一笑,說道:“阿哥,俺卻已思得一策。”
“……思得一策?何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