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藏偷覷李善道,見他似乎是沒有因被羅藝部將勒索而發怒的傾向,這才將心放回了肚里,直起腰桿,變了顏色,威嚴地喝令卑躬屈膝於側的一個戴著胡帽的漢子:“羅藝的回信,你還不拿出呈給總管?還有,你在過河間等郡時的所見所聞,也還不速稟與總管?”
這漢子便是這次買馬的主持人,他趕忙懷里掏出一封書信,呈給李善道,恭恭敬敬地稟道:“敢稟總管,此即羅藝寫給總管的回書,另有他的回禮,小人等下親為總管送到府上。”
李善道和顏悅色地慰勞了這漢子幾句辛苦,接過羅藝的回書,打開來看。
回書中沒甚值得一談的內容。李善道給羅藝的去書,因為是頭次打交道,沒有深談,只是表達了示好之意,以及提出了向羅藝借道的請求。羅藝的這封回書,便也只是示好而已。
李善道看完,沒說甚么,問這漢子,說道:“在河間郡等地,有何見聞?”
“回總管的話,在河間郡聽聞到的大事,計有兩件。一件是竇公打下了河間城后,河間郡丞王琮起初堅意不降,且因在攻河間城期間,竇公軍中部曲傷亡慘重,乃有軍將請竇公將其烹之,但竇公沒有聽從軍將的請求,反是優待王琮,王琮遂於日前降了竇公。一件是竇公帳下大將王伏寶,在半個月前,和屯據深澤的魏刀兒部打了一仗,魏刀兒部聽說吃了不小的虧。”
王伏寶,是竇建德帳下唯一一個,李善道沒有見過的大將。
上次李善道到樂壽時,王伏寶便已領兵駐在樂壽西邊的饒陽等地,以防魏刀兒部。
饒陽再往西,過了安平,就是深澤。安平、深澤皆屬博陵郡。
李善道問道:“我聞竇公近來遣兵分掠信都、渤海、上谷等郡,其進戰之況,現下何如?”
“回總管的話,多的小人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這幾個郡的大部或部分,都已被竇公占據。”
李善道點了點頭,又問他說道:“你過河間郡時,竇公的部將沒有為難你吧?”
這漢子笑道:“非但沒有為難,竇公還專門派了一部兵馬,護送小人等過河間、平原郡地。”
“這趟差事,你辦得不錯。本該讓你多歇息歇息,但而下軍中缺馬,你好好休息幾天,休息過來勁兒后,便勞你再北上,再去幽州買馬吧。這次買馬,可酌量多買一點。”
這漢子應道:“為總管效力,怎敢怕苦!小人休息兩天,便就再北上幽州。”
“此次你再去買馬,可多帶上幾個行商同行,你把道路等等都教會與他們。這樣,往后買馬,就不必只辛苦你一人了。”李善道頓了下,顧令康三藏,“與他同行的行商,你來擇選。”
這漢子與康三藏同聲應諾。
此回買馬,只買了五百匹,抵達貴鄉的而且還不到五百匹,數量是少了點,但萬事開頭難,只要道路摸熟,買馬的途徑打通,那以后上等的良馬就能源源不絕。
高延霸在馬群里挑了半晌,一匹適合他騎的馬都沒找到。
對比圍觀群馬的諸多將士的歡喜高興,他就有點垂頭喪氣了。
且也不必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