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攻龍門的這段時日內,李善道一直在密切關注晉陽和李孝基部唐援的情況。
十來天的時間中,李孝基部的唐援始終停滯在延川、延安一帶,未有寸進,也沒有撤走,好像是在坐視晉陽、龍門分別被劉武周、李善道圍攻,說實話,這已經是讓李善道感到頗費思量,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李孝基等是在干什么;現而今,晉陽已經失陷,李孝基部唐援卻又突然渡河,這的確是越發使李善道摸不清楚李孝基等究竟在搞什么,其意圖到底何為了。
竇建德、屈突通等也很有點莫名其妙。
屈突通說道:“是有點奇怪。李孝基率唐援到達河東西后,分宇文歆部兩千兵增援龍門,而自率主力北上,當時觀其態勢,其分明是打算‘先救晉陽’。可不意到了延川、延安后,卻停駐了下來,既不進,也不退,如今晉陽已失,又突然渡河入龍泉,其部舉動確然令人費解。”
竇建德沉吟片刻,接口說道:“雖然不知李孝基部為何在延安一帶停駐不前,但其部於今突然渡河,入進龍泉,以臣愚見,卻有兩個可能性可以猜測。一是如大王所言,聞晉陽失陷,乃欲據龍泉之地,以為唐軍在河東地界的落足點;再一個,不排除也許是其部改變了早前‘先救晉陽’的策略,轉而意圖先阻擊我軍北上,延緩我軍攻勢,以爭取時間,等待后續援軍。”
李善道大元帥府的兩位重臣,長史魏征、司馬于志寧都不在軍中,他倆一個留鎮河北,一個在河內負責糧秣的轉輸,跟在軍中的文屬,主要是王宣德、王湛德、杜正倫、馬周等人。
杜正倫忍不住說道:“竇公所猜的第一個可能性,當然十分可能,可第二個可能性,進戰之略,系為大事,如果說李孝基等唐援最先的策略是‘先救晉陽’,則為何會突然輕易改變?”
竇建德之所以會有第二個猜測,自有他的道理,他說道:“或許是李孝基在兵到延安一帶后,聽說了李元吉棄城而走的消息,他因是進退失據,故而不得不改變既定的策略,轉救晉陽為阻我軍,以避免我軍與劉武周部會師於太原或西河、臨汾此一最不利唐軍的局面出現。”
“若是如此,他又為何早不渡河、晚不渡河,偏選在晉陽失陷后才渡河?”
這個問題問得好,竇建德也猜不出來原委了,皺著眉毛,斟酌了多時,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的確是令人費解。……會不會是如君所猜,因為改變進戰策略,事關重大,李孝基不敢擅斷,需等待李淵的進一步指令,因而停在延安一帶駐軍不動,耽誤了這十來天的時間?”
為何會對李孝基部駐兵延安一帶,十來天不動,突於此時渡河的背后原因,諸人討論這么半晌?無它緣由,只因這關乎李孝基部現在渡河的動機。畢竟,只有先把他的動機搞清楚,是所謂“知己知彼”,才能摸清他渡河的意圖,其后,方能制定相應的對策。
李善道靜靜地聽罷竇建德的分析,琢磨了會兒,問屈突通,說道:“屈突公,竇公所議何如?”
屈突通捋須沉思,緩緩答道:“竇公高明之見,李孝基或確是因眼見晉陽難保,故而改策。其於此際渡河,入進龍泉,根據現下所知推斷,最大的可能,亦確可能是為阻我軍北上。”
李善道點了點頭,再又細看了一番沙盤,顧問王宣德等:“我賢兄、宋金剛等部現在何處?”
王宣德等未及回答,帳外傳來喧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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