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應令,原在設伏的諸部步騎,便隨著軍令,重新集結,從王君廓北上疾進。
……
快傍晚時,夕陽如血,染紅了天際。
張夜義回到了漢軍大營。
他匆忙入進帥帳,將王敬之背叛、李二牛被害、王君廓應變等事,詳詳細細地稟與了李善道。
李善道正在吃飯,聽張夜義把諸事稟完,一口胡餅還在嘴中。他神色微變,下意識的就要把胡餅吐出,屈突通、李靖、竇建德、黃君漢等皆在帳中,與他同食,胡餅吐到了口邊,他及時咽了回去,將之嚼了吃下,喝了口水,說道:“王君廓改設伏為突襲了?”
“正是,大王。臣還營時,他已率部北進。估料時辰,這會兒應是與元禮部激戰正酣。”
原先的作戰計劃,誘敵設伏,是個不錯的方案。
但現因變局,王君廓將之改成了突襲進斗,就是李善道,也覺得他的這個改變,確乎犯險。
王君廓部才三千步騎,元禮營近萬之眾,且有援兵可到,再沒有防備,以寡敵眾,勝負難料。
河東的一場大戰下來,第一次與李世民交手,漢軍沒有吃虧,還占了便宜,李善道原本對殲滅宇文化及部此役,充滿信心,——以至打心底里說,他前世當然知道宇文化及的下場,對宇文化及還有幾分輕視,結果仗才開始打,就出現了這么個變局,他一下措手不及。
一面調整思路,李善道一面皺起眉頭,顧問帳中諸將:“王敬之叛變,出乎意料。王君廓決意突襲,兵馬已出,公等以為,他之此戰,勝負何如?”
屈突通說道:“君廓此變策雖險,然他所言亦有道理。元禮聞王敬之降,可能會放松警惕。此時突襲,或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勝負關鍵,在於君廓突襲到后,能否一戰得手。若能一戰得手,大勝也非不能;可若不能一戰得手,必將陷入重圍,恐即危矣!”
李靖點頭附和:“屈突公所言極是。大王,臣愚見,王將軍兵行險著,確有出奇制勝之可能。但為防萬一,宜速遣援軍接應,若突襲成功,可擴大戰果;若其失利,亦能及時救援。”
王君廓北進是半天前的事了,事情緊急,李善道聽完屈突通、李靖的意見,當機立斷,便令帳中陪食的一將:“元德,引騎兩千,半個時辰內出營,疾馳北援!”
臨急受令之將,蕭裕是也。
蕭裕丟下著刀,迅速起身,抱拳領命:“臣遵令!”禮罷,大步出帳。
沒用半個時辰,兩千騎已出營外,塵土飛揚,蹄聲如雷,迎著夕陽,直奔北而去。
帳中,李善道等無心再用飯,令從吏撤走余餐與餐具,眾人圍至沙盤前,你一言,我一語,分析因王敬之的叛變而王君廓臨機做出的這一決策,到底勝負的可能性各有多大;又及蕭裕所率之騎,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接應到王君廓部。沙盤上,大伾山、黎陽城等的標注雖然清晰,地形明了,可畢竟紙上論兵,眾人議論紛紜,卻對勝負,終究難以斷言。
焦急的等待中,入了夜,帳外篝火映照,星光點點。
明月高懸,夜色漸深,消息一直無有,帳中的氣氛愈漸凝重。
三更前后,帳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張士貴與一人的對話聲,再緊接著,與張士貴對話此人,進到了帳中,風塵仆仆,衣甲上沾滿塵土、血漬,滿臉喜色,下拜進奏:“大王,捷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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