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沒好氣地白了唐燁一眼，揚起手里的漏勺，哭笑不得，“你還真會拆臺啊！”
唐燁主動端起身前兩碗餛飩走向隔壁。
“都沒動筷子。不介意的話，咱們調換一下。”
女人皺眉拒絕，“不用了。”
中年男子卻是淡淡笑道，“別人一番好意，那就換吧！我也想嘗嘗，老板娘偏心的味道，是不是不一樣。”
老板娘絲毫不見尷尬，笑著解釋，“味道絕對一樣。咱們做生意，熟客和生客有時候會不同對待，還請理解。一回生二回熟，您下次再來，我肯定加量不加價。”
中年男子見老板娘挺率直，開懷笑道，“做生意最高的境界是對人情世故的把握，老板娘的情商很高，小覃，你得向她學習！”
中年男子朝唐燁望了一眼，發現他朝碗里加了辣椒面，依葫蘆畫瓢加了一些，果然湯料的層次感變多，對味蕾的刺激也更加強烈，不一會兒有股熱氣從小腹往四肢散開。
“小伙子，看你吃得很辣，不像本地人啊！”中年男子笑瞇瞇地問道。
“我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唐燁用瓷勺攪拌醬色粘稠的湯汁，“聽您的口音，應該是瓊金人。我在瓊金讀過幾年書，您是過來探親嗎？”
后面這句，唐燁用地道的瓊金話表達。
中年男子愣了愣，微笑道，“算是吧！另外，也想考察一下平湖的投資環境。”
唐燁眼睛一亮，笑著說，“那您是來對了，平湖的投資環境和政策都非常好，不出五年，投資回報率絕對在兩倍以上。”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據我所知平湖的經濟比起其他鄉鎮可要落后不少。”
唐燁不以為然地說，“投資環境要用動態的眼光。敢不敢打個賭？五年之后，平湖絕對會成為您投資的首選。”
中年男子沒想到唐燁還跟自己杠上了，痛快道，“我接下了。”
唐燁主動笑著說，“那得留個聯系方式，五年之后咱倆好對賬！”
“可以!”中年男子與女子吩咐，“小覃，你給個聯系方式給他。”
小覃頗為意外。
“老板”的電話號碼不可以隨便留。
眼下卻破例了！
小覃從包里取出一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串號碼，遞給了唐燁。
唐燁看了一眼便簽紙，將號碼默默記在心里，隨后將紙塞進口袋。
唐燁與徐巧很快吃完。
唐燁與中年男子禮貌地說了句“再見”。
旋即離開。
出門之后，唐燁遠遠地觀察轎車的車牌號。
半晌，沒研究出啥結果……
另一桌也吃完了，小覃與老板娘買單。
“一起多少錢？”
老板娘揮手，“不用給了。有人幫你們付過錢了。”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小覃，你做事不夠機敏，咱倆欠人情了。”
小覃癟嘴，誰能想到，萍水相逢的人會主動幫他們買單。
何況那兩人還是掃大街的……
老板娘是個熱心腸，覺得不能讓唐燁做好事不留名。
“替你們付錢的，是咱們平湖的鎮長，叫唐燁。如果你們想要來平湖投資，可以直接找他。”
小覃困惑，“鎮長？我怎么看他在掃街啊？”
老板娘驕傲地說，“這是咱們平湖鎮的特色！政府領導掃大街！一開始覺得他們是形式主義，但已經堅持了一兩個月，從書記到下面的辦事員，每個人都得參與。說實話，這屆政府挺有決心，能成事。平湖的情況與以前也不一樣了。艾歐電器要落戶咱們鎮了；另外，好要建一個超大的度假村，據說要投資二十多個億呢？”
“度假村的消息，你從哪兒知道的？”
“大家都這么說，市里的領導來考察過好幾回了！”
小覃迅速朝中年男子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
回到車上。
男子突然問小覃，“他會不會把我認出來了？”
小覃搖頭，“不像認出您。他把您當成投資商了，想跟您結個善緣。”
“一頓早餐不到二十元，這個善緣，成本不算高！”
“深秋清晨，在寒風中掃大街的年輕干部……令我想起了《天龍八部》中藏經閣的掃地僧。”男子越想越有趣，嘴角浮現一抹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