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燁大步走進審訊室，褚坤剃了個青皮頭、穿著囚服，再無昔日的光彩。
唐燁給褚坤扔去一根煙。
褚坤嘴角一勾，冷笑著把煙叼在嘴里。
唐燁走上前，把煙點上。
“雖說咱這是第二次碰面，但我對你的情況很了解。你犯的那些事兒，證據確鑿，板上釘釘的，就別心存僥幸啦。不如痛痛快快配合我們工作，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說不定能少坐幾年牢。”
褚坤深吸了幾口煙，開口說道：“真沒想到，我闖蕩這么多年，風里來雨里去，見過各類人，從來沒翻過車，居然栽你手里了。我就好奇，你什么時候發現我有問題的？”
唐燁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你慫恿洪玉，想把我也拖下水，我留了個心眼，開始警惕起來了！后來我搜集了一點資料，就向縣委舉報了！”
褚坤眼睛瞬間充血，像是要吃人，惡狠狠地問：“給縣委辦投匿名信的人是你？”
唐燁點點頭，大大方方承認：“沒錯。你反應夠快，在我們內部安插了眼線，一察覺到危險，立即就果斷切割、抽身，超出了我的意料！”
褚坤倒吸一口涼氣，又問道：“郭亮是你安排進我那兒的？”
唐燁搖了搖頭，“郭亮……他還真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沒想到郭亮會自己跑去臥底，鉆進你們團伙里。不過呢，我還有別的后手。就算郭亮沒在高速路口，向我們透露你們老巢的地址，也把你們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
褚坤整個人都懵了。
他壓根沒想到唐燁還藏著一手。
“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唐燁說著，走到審訊室門外，領進來一個男人。
“這位是《南方周報》的記者譚峰！譚記者在一年前就接到線索，一直在悄悄調查你們的行蹤。我是上周才跟他聯系上的，不然哪能讓你在平湖騙那么多人！”
褚坤沒了之前的淡定從容。
他一直以為，是郭亮壞了他的好事，結果沒想到，早就掉進人家布好的天羅地網里了。
譚峰拿出鋼筆，對褚坤說：“褚坤，我盯你很久了。你確實聰明，每次得手之后，都把之前的痕跡抹得干干凈凈。要不是唐鎮長給我提供關鍵線索，我還真沒法把你和其他那些詐騙案聯系起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回答嗎？”
褚坤反問：“我憑什么要回答你？”
唐燁看著不再冷靜的褚坤，繼續刺激他，“褚坤，你就把你的事跟譚記者講講。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優秀記者。你這故事要是講出來，能讓好多人知道詐騙團伙有多可怕，也能讓更多人別掉進你們設的陷阱里。”
褚坤哈哈大笑：“你高估我的道德水準了，我沒那么高尚。”
唐燁搖了搖頭，換了個語氣，“你也不是那種徹頭徹尾的壞人。你每年都匿名給你長大的孤兒院捐錢，要是孤兒院院長知道你現在成了罪犯，她得多傷心。她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如果她知道，那些捐的錢來路不正……外界如果知道，孤兒院與一個詐騙頭目有關聯……”
褚坤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唐燁看他的反應，立即明白。
這一箭算是射中了他的要害。
褚坤糾結了一番，終于松口。
“行吧，我配合調查，也配合譚記者的采訪。
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牽扯到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