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眨眼就到了,侯府上上下下都收拾一新,很有種新年新氣象。
因為晚上要參加除夕宮宴,紀云舒干脆在早上給姚氏請安之后就進了宮。
今日太后的宮里也比往常熱鬧,紀云舒到的時候,皇后正帶著幾個后妃在太后跟前說笑。
看到紀云舒來,皇后沒等她行禮就笑盈盈地將人拉到了身邊:“母后剛剛還在念叨你呢,你就來了,可見你們娘倆心有靈犀。”
紀云舒笑道:“家里用不著我張羅,就想著早點來看看姑母。”
太后也很高興:“我剛還跟皇后說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你陪著我,眨眼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
紀云舒故意撒嬌道:“什么別人家的人?我嫁了人姑母就不疼我了不成?”
太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哀家眼看著你長了這么大,不疼你疼誰去。”
見太后高興,皇后和其他人也跟著說笑了幾句。
今日后宮一大攤子事都等著皇后主持,她坐了一會兒便帶著人離開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紀云舒這才喝了口茶贊嘆:“還是姑母這里的茶好。”
太后瞟了她一眼:“這茶葉是前些日子才貢上來的,哀家這里還有不少,你嘗著好出宮的時候帶一罐子。”
紀云舒笑嘻嘻道:“那就多謝姑母了。”
太后無奈搖頭:“你呀,還怕哀家不適應這冷清不成?這么早進來,你不怕你婆婆說閑話。”
紀云舒確實是考慮到了太后今年將管理后宮的大權都交給了皇后,往年該來寧壽宮請安的各府命婦們都會去給皇后請安。
太后這里自然要冷清許多。
不過她當然不會承認:“哪里冷清了,我覺得正好呢,倒是往年人多,吵吵嚷嚷的惹人煩。咱們今年可算能過個安靜的年了。我婆婆聰明的很,哪里會說什么閑話。何況她如今也沒那個功夫。”
趙恒這些日子獨寵姚若蘭,冷落魏元敏的事鬧得滿府皆知,過了年新婚夫妻是要回公主府拜年的。
魏元敏就是不說什么,她身邊的人敢在公主面前隱瞞。
姚氏現在怕是頭疼的很。
太后道:“她不說是她的事,你也沒必要總做這些落人話柄的事,賀何況你好歹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不管家也就罷了,怎么連年節的大事也不學著張羅?”
紀云舒不在意道:“我公公婆婆看樣子很能活個幾十年,我著什么急?別人說點閑話有什么要緊,他們就是嫉妒您疼愛我。”
“你呀,”太后戳了戳她的腦門,“也就是世子慣著你,你滿京城打聽打聽誰家出嫁了的姑娘過的像你這么自在。”
紀云舒笑道:“誰讓我眼光好呢,當初她們都嫌棄世子是殘廢,可不是讓我撿了漏。”
她嗑著瓜子給太后講趙恒姚若蘭和魏元敏的事情,太后聽得直皺眉:“這趙二公子鬧的也著實不像話了,元敏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他竟然連皇家的顏面都不給。你當初的決定真是再正確不過。”
她簡直不敢想象紀云舒若是嫁給了趙恒,被這樣冷待,她的心該有多疼。
紀云舒道:“魏元敏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性子,這事兒怕是瞞不住了,長公主若是出面干預,趙恒也不得不妥協。”
太后搖頭:“夫妻之間的事情,哪里能靠著權勢一味彈壓,慧敏當初就不該嫁過去。”
紀云舒垂頭剝著山核桃道:“我當初為什么退親,公主府一清二楚,這是魏元敏自己的選擇,而且這些年長公主跟姚氏好的和親姐妹一般。”
太后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閨婦人,相反她身處皇室,比任何人都要敏銳。
這一年來前朝后宮風起云涌,她心里也是有數的。
聽到紀云舒的話,她想了片刻道:“我記得,當年姚氏曾做過泰寧的伴讀,難不成她跟雍王府……”
她的話沒有說完,紀云舒卻能明白,點了點頭笑道:“所以說她忙的很,沒功夫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