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摩挲茶杯的手頓了頓,漠北人會想對他做什么呢?
齊崢道:“我琢磨著他們拖了也有些日子了,想做什么只能在行宮里,暗箭難防,你要小心些。”
趙慎點頭:“多謝了。”
齊崢笑道:“跟我客氣什么,當年若不是你出手救了我,我現在都是一堆白骨了。知恩圖報我還是知道的。”
趙慎斜了他一眼:“救你不過是順手的事兒,提什么恩不恩的。你這次回京,也不光是因為皇上的諭旨吧?到底有什么打算?”
齊崢望著外面已經沉下來的天空正色道:“還是你了解我,皇上想將禁軍交給我,可你知道的,我真是煩透了家里那些人,如果可以,我寧愿一輩子守在海邊不回來。”
趙慎看著他臉上復雜的神情,眼眸微動:“南邊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齊崢看著他道:“如今朝廷的目光都在漠北人身上,這也能理解,漠北一旦長驅直入,攻城掠地,大夏立時便有危機。可南邊不一樣,那些海賊倭寇,并不會大規模的入侵,了不起就是上岸劫掠一番,然后揚長而去,受害的也都是普通百姓。”
沒有人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
趙慎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抿著唇道:“朝廷這些年都沒有精力管海疆的事兒,所以南方那些官員都在粉飾太平,你直說吧,情況有多糟糕。”
齊崢道:“可能是你想不出來的糟糕吧,朝廷禁海,可海貿的利潤極大,官商勾結,甚至官匪勾結比比皆是,從上到下一片糜爛。海賊成群結隊的上岸劫掠,官員們的折子里卻只字不提。”
趙慎道:“皇上從去年開始,不是給水師撥了好幾筆費用嗎?就不能提高戰力,將這些人收拾掉嗎?”
齊崢搖頭:“哪有那么容易,那些人神出鬼沒,還有人通風報信,輕易抓不到行蹤。”
趙慎看齊崢:“這些事兒你該跟皇上說啊,我是個文官不說,手也伸不了那么長。”
齊崢訕訕笑道:“這不是聽說泉州沈家在造海船嗎?那可是你外祖家。”
趙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就算是我外祖家,也不能把船白白送你吧?”
齊崢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沒有那么大的臉白要,出錢買行不行?沈家捂的嚴實,但我見過那船試水,簡直是海上航行的利器,比水師現有的船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你給牽個線唄。”
趙慎也懶得跟他賣關子,直接道:“其實那船是我讓人造的,畫圖的是汝陽孟氏那位公子,你應該聽說過,造船的人有不少是從工部出來的。”
齊崢眼前一亮:“這事兒皇上也知道?”
趙慎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要造反,這么大的動靜,能瞞著皇上嗎?也別說皇上不關心南邊百姓的死活,實在是國庫里沒銀子,我們初步的計劃,是先讓船出海,利用海貿賺錢,用這錢去發展水師,然后肅清那些海寇。”
齊崢不傻,在發現沈家在造船的時候,就暗自猜測這事兒可能跟趙慎有關,所以想要找他問問海船的事情,就算拿不到圖,買幾艘船也是好的。
卻沒想到聽到這樣的消息。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有些激動地問:“這……這是真的嗎?”
趙慎好笑道:“騙你做什么,事實上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船造的差不多了,海貿的事兒還需要你幫忙。皇上說了,他要三成利,剩下的咱們看著辦。”
齊崢:“他待在宮里衣食無憂的,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趙慎看他跟紀云舒如出一轍的肉疼模樣,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要不你再去跟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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