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聞言瑟縮了一下,能被送到漠北來,家里的事情她并非全然不清楚。
但她之前其實并沒有覺得這事有多嚴重。
天高皇帝遠,柳家是大族,就連當地的官府都不敢招惹。
他們這一支雖然地位低,但這些年經商,有著源源不斷的錢財供應,連嫡系也不能輕慢。
想要跟漠北人做交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商隊哪個是安安分分做生意的呢?
所以她從不覺得家里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對。
直到此刻,紀云舒那一句通敵叛國讓她毛骨悚然。
還有地上已經死了的彌堅。
她有種柳家這次會難逃一劫的感覺。
不過想到紀云舒并沒有像啥殺彌堅一樣直接將她殺掉。
柳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想要什么?”
紀云舒有點欣賞她,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理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這樣聰明,怎么會猜不到我要什么呢?”
紀云舒笑了笑。
柳妍正要說什么,外面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亂了起來。
紀云舒不再多話,一個手刀將柳妍打昏,隱在暗處的冬至很默契地過來將人拎在手中。
跟著混亂的人群一起離開了彌堅的府邸。
外面接應的人將他們帶到了城中心的一處院子。
紀云舒進去的時候,烏日娜正坐在大廳里喝茶。
見她進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才道:“看來事情還算順利。”
紀云舒情緒其實是有點緊繃的,她也不是什么專門的殺手,雖然來這里見過不少死人,也親自動過手,但當面刺殺一個人,還是頭一次。
熱血噴濺在臉上的感覺讓她喘不過來。
此刻到了安全的環境,她才放松下來,隱隱有些疲倦。
自己找了個墊子坐了下來,淡聲道:“是啊,很順利,彌堅死了。”
烏日娜看向她:“心情不好?”
紀云舒搖頭:“算不上,只是不喜歡親自動手殺人。”
烏日娜將手邊的一個酒壇子給她扔了過去:“殺人確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第一次殺完人手都在抖,喝了一壇子酒,睡過去也就好了。”
紀云舒抬手接住她扔過來的酒壇子:“你那時候多大?”
烏日娜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太確定道:“大約五六歲吧,有人想刺殺我,反倒被我用藏在身上的匕首殺掉了。”
她看著紀云舒笑,“這件事我誰都沒有說過。”
紀云舒打開酒壇,就那么仰頭喝了一口,還是那日在酒樓喝的那種酒,火一樣滾過咽喉臟腑,確實能讓人放松。
“彌堅死后,你打算怎么辦?”
烏日娜整個人往后一仰,兩手墊著后腦勺,聲音輕緩道:“當然是盡快給焉回部選一個不那么好戰的首領。”
紀云舒:“聽說你們王室不能管各部落的事情。”
烏日娜嗤笑:“這種話你也信?”
紀云舒揣摩著她的語氣,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你想統一漠北?”
漠北如今只是名義上統一,實則各部落各自為政。
很多部落首領根本不聽漠北王的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