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看著我的眼睛,認真思考后,說:“會吧,”又好像在說服自己,“會的。”
“你遲疑了。”我目光落在他下巴上,摸著扎手的胡茬,說:“我幫你把胡子刮了吧。”
沈聽瀾坐在那沒動,我從抽屜里取了剃須刀。
他目光始終看著我,我慢條斯理的擺弄著,他坐在床邊,我站在他身前。
剃須刀從茂盛堅硬的胡茬上擦過,鋒利的剃刀斬斷胡茬。
這一刻,好像斬斷的不止胡茬。
他握住我手腕,盯著我的眼睛問:“你覺得我們有未來嗎?”
我溫柔地笑,“別太糾結我的問題,未來的事,未來說了算,我們享受當下就好。”
摸著他光潔的下顎線條,我滿意地說:“……好了。”
夜里,病房昏暗,窗外灑進來涼薄的月光。
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腦子里在想亞龍項目的進度。
工程因亞龍的地理位置導致變更原有設計方案,中途變更設計也造成建設成本的增加。而且,最近一個月國際建材市場價格出現較大增幅,零售市場也跟著水漲船高。
無形中,公司又要對亞龍項目追加撥款。
施工方也表明態度,賬戶上不見匯款,工地就停工。
對于我們這種小公司,是耗不起的。
二姨的房產已經因為這個項目抵押周轉了,我不能再讓她為資金的事承受壓力,安撫她資金我想辦法。
我剛查了賬戶,沈聽瀾給我的兩千萬還沒到賬。如果這筆一到,完全可以解決亞龍項目的燃眉之急。
可如果錢一時半會兒到不了,我可以把瀾灣那套房子抵押了。
“晚澄,”
正琢磨著籌集資金的事,沈聽瀾喊我。
“嗯?”我轉過臉,看著對面病床。
沈聽瀾問我:“睡不著?”
“有點,可能白天睡多了。”
他說:“我們說會兒話?”
“……”沒這個必要吧。
我故意打個哈欠,“你想聊什么?”
沈聽瀾:“你困了?”
“有點,不過沒事,你說吧。”
沈聽瀾說:“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下。”
“什么?”我隱隱覺得不是什么好事。
“過陣子我出院了,可能還要住在瀾灣?”
“……”為什么?
我眨眨眼,沒記錯的話等他出院,我們的協議都到期了,還住在一起不合適吧。
沈聽瀾肯定又耍什么花招,我堅決不能答應他。
“你那套別墅住著要更舒服吧,”我從利他的角度分析,“醫生說你出院后,最好多走動,別墅的內院大,更方便你活動,空氣也更好,有利你的肺功能恢復。”
他不答反問,“三姐說跟你相處習慣了,瀾灣這離她家也近。所以,我可能要打攪你一段時間。”
“……”可我不想被你打攪。
見我沒說話,沈聽瀾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咳咳咳……”
他又開始咳嗽,捂著胸口艱難地喘息,“沒想到,就手指粗的一個樹枝,就差點要了我命。”
“……”又開始道德綁架我了,可他忘了,我沒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