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臉色沉了下來。
當然記得,那年他和老黃剛被調到街道辦開展工作。
那時候什么都不熟悉,就跟趕鴨子上架一樣。
當時還沒蓋樓房,都是一大片的平房,街道辦就是幾頂帳篷搭起來的辦公室。
每天也和現在一樣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
秀秀和范小雨的家庭情況很相似。
父母都是廠里的工人,兩個哥哥陸續結婚,秀秀的大嫂生了周家的長孫之后,就覺得可以當家做主了。
她做主將秀秀嫁給一個傻子,收了對方一個金鐲子。
秀秀不同意,家里人都逼她,包括她的親爹媽。
黃娟和花姐一起去處理這事,批評了周家人的行為之后,就好言相勸將哭啼啼不想回去的秀秀給送到了她母親的手里。
那時候的想法是,不管咋說,這是一家人。
可誰能想到,她的母親覺得女兒大了早晚要嫁人,女兒就是沒用的賠錢貨,周家養了她十幾年她也該回饋了。
再說了傻子怎么了,傻子好啊不打人進門就能當家,過了年再給生個大胖小子,那好日子不就來了?
于是,當晚就將秀秀弄暈給送去了傻子家。
傻子家在隔壁的縣城,黃娟和花姐是三天之后聽說的,因為傻子家來報喪了,秀秀死了,被傻子活活打死的。
那家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找周家要回金鐲子,因為這個才知道秀秀成親當晚就沒了。
才十七歲啊,一個那么美麗的花朵還來不及綻放,就被她的親人給送進了地獄里。
這件事一直讓黃娟和花姐愧疚。
可很多時候,面對這樣的現象,面對根深蒂固的觀念,她們也會覺得無能為力。
黃娟擦了一把眼淚,和老胡說:“背后說人咱管不著,我看誰敢當面說喬歌?”
老胡說:“剛才喬歌說她會處理范小雨的事兒,可我們不能在旁邊看著,你去范家,該訓就訓該罵就罵,不聽勸告就去范家兄弟的單位反映,我去糧食局然后去廠部問一下夜校重新開需要什么手續……”
兩個主任各忙各的去了,陸喬歌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她現在想的是范小雨的安置。
花姐喊住了陸喬歌,溫和的說道:“喬歌,你想怎么安置范小雨?”
陸喬歌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正在翻她記錄的筆記。
天氣熱,小動物們也沒往出跑,基本都躲在陸喬歌家享受涼爽的穿堂風。
陸喬歌難得耳根子靜一靜。
她已經想好了辦法。
“花姐,陳溝還需要半個月才能出院,只要范小雨同意,她這半個月就是有地方住的,另外,范小雨插隊的地方是南方,有個手藝好的老大娘教會了她竹編。
她說她編織的筆筒在去年縣里組織的展銷會上曾經被負責外貿的同志給看中,只可惜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沒信了,但只要她有這個手藝,進編織組不成問題,至于住的地方,半個月之后再說。”
陸喬歌分析這個筆筒應該被人截胡了。
但也可能沒有銷路換不來外匯。
花姐笑了:“范小雨竟然還會竹編,那可太好了,她現在跟無家可歸一樣,要是能有個工作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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