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過是他的玩物,他的好朋友江景秋提醒過她無數次。這些事一遍遍在她腦海里盤旋,一遍遍提醒著她,才有她此刻的克制和冷靜。
沈鷹州攬著她纖細腰的手緊了緊,把她控制在他的方寸之地,姜宜以為他會解釋,會求原諒。
她已經想好說辭,他們之間不存在原諒與否,他們之間只是價值觀不同,不適合在一起。
她已經想好了說辭,好聚好散,畢竟她那樣愛過他。
他低著頭,唇瓣輕碰她的額頭,用聽著無比柔情的聲音問:“姜宜,你想過出國深造嗎?”
“我幫你聯系最好的學校,最好的導師。”
沈鷹州似柔情萬種,似征求她的意見,但語氣里藏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是他慣有的強勢。
姜宜猝然抬頭看他,震驚,不可思議,“你也想把我送出國?怕我揭發你們骯臟的交易嗎?”
沈鷹州馬上意識到她說的“也”字從何而來,但在這之前,他并沒有和莊群說過,更不擔心所謂的骯臟被曝光。
“姜宜,與你說的那些都無關。只是我希望你出國深造兩年,安心學業,對你有好處。國內現在的環境,尤其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如你想的簡單,暫時不適合你。”
姜宜的冷靜又功虧一簣:“沈鷹州,你憑什么安排我的人生?”
沈鷹州:“姜宜,我對你有責任。”
姜宜心一痛,她要的不是責任,是愛:“你到現在還想控制我的人生?我不是rover,不是你的玩物,不要你的責任。”
她知道,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了,是愛,是責任,都已不重要。她愛過,她只希望好聚好散。
腳邊的rover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適時地叫了兩聲,打破這一方寂靜。
沈鷹州沉默著,沒有多言,但給她發了一份學校的名單,全是常春藤名校、名導師:“你回去好好看看這些學校,喜歡哪家和我說,我來安排。姜宜,聽話,出去深造兩年,離開現在的環境。”
姜宜看著腳邊哈氣的rover,諷刺道:“你們覺得rover不聽話,便把它送到寵物學校去訓練。現在覺得我不聽話,想把我送出國,異曲同工。我是人,不是狗。我有我的家人,我有我的規劃,用不著你們替我規劃。”
姜宜想,他們母子,不過是想給她小恩小惠,繼續洗腦,繼續控制,名校金融碩士,將來回國能賣個更好的價錢而已。
那一夜,姜宜輾轉反側,給姜文鴻打電話,想說自己計劃退學,她至少是本科學歷,不耽誤找工作。
姜文鴻一接通,聽到她叫爸爸,便開心道:“姜宜,我和你陳叔叔昨天上山巡山,在山頂發現野生的冬蟲夏草,你導師平時對你那么照顧,明天我給你郵寄過去,你拿去送給她。”
最質樸,最真摯的感情,讓姜宜鼻尖一酸,眼淚險些控制不住,真心被辜負,他們一輩子生活在小城市,又怎知人性能有多骯臟?
姜文鴻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依然在驕傲地說:“你陳叔還有別的同事都特別羨慕我,你從小聽話又懂事,現在又在這么好的學校和導師底下學習,爸爸以前做夢都不敢想,你是爸爸的驕傲。”
姜宜那些想要退學的話,到了嘴邊,半個字也說不出口,只匆匆道:“我導師最近不在,她家也不差這些東西,你千萬別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