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眼中的火氣更盛,聲音近乎咆哮:“我媽媽呢!”
“嗚嗚,言兒不認媽媽了。”白襯衫女人左手捂住額頭,一副快要暈倒的可憐模樣,“媽媽,好桑心。”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在我家?”紀言深呼吸一口氣,他看著眼前這個女神經病,語氣盡量平靜下來,他現在無論是心還是腦,已經完全亂了。
“我就是媽媽啊,言兒,難道你忘了,媽媽還給你講過丑小鴨的故事呢。”白襯衫女人見紀言表情緩和下來,眨眨眼睛,點著指頭小聲道,“難道,言兒嫌媽媽老了,不好看了,就想要拋棄媽媽了嗎?”
“丑小鴨的故事?”紀言愣了一下,紀芙確實給他講過丑小鴨的故事,只是,那個故事被紀芙改的面目全非了。
紀言道:“你講一遍。”
“什么?”
紀言將自己的話解釋了一遍:“你講一遍丑小鴨的故事!”
“哦,言兒原來又想聽故事了啊。當初言兒還小的時候可是最喜歡聽媽媽講的故事了呢,只不過,八歲那年,就嫌棄媽媽了呢。”白襯衫女人一邊說著,往靠近紀言的方向走了一步,她探出纖細白嫩的手臂,看樣子似乎想要摸摸紀言的頭。
但是,紀言卻快速后退兩三步,躲開了和白襯衫女人的肢體接觸。
他聽到白襯衫女人說“八歲那年,就嫌棄媽媽了”時,心里猛的一顫,差點就要停住腳步,接受女人這一記摸頭殺。
但當他抬頭看向那張,和記憶里的媽媽只有左眼角淚痣一個相似點的精致面容后,還是后退幾步,刻意躲開了。
他還想要確認一下,如果女人能把那個魔改的面目全非的丑小鴨的故事都講下來,他就……暫時認這個金發女神經當紀芙。
“嗚嗚,言兒果然到現在都還嫌棄媽媽。”白襯衫女人揉干眼角滲出的淚珠,揮拳為自己打了一會兒氣后,臉上緩緩恢復剛見紀言時那個開心的笑容。
那是劫后余生,再次看見了光明,再次看見了希望的笑容!
白襯衫女人沉默片刻才輕聲開口,語氣淡淡的,仿佛在緬懷著什么。
白襯衫女人道:“吶,言兒,我給你講一個丑小鴨的故事吧。
從前啊,有一只白天鵝,它懷孕了,所以飛的沒有其它白天鵝快,于是就被打傷了。
可白天鵝是一只偉大的天鵝,它拼命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還還將它偷偷送到了鴨媽媽不遠的地方,做完這一切,它便去世了。
而它的孩子被鴨媽媽發現,帶了回去,把它當鴨子養著,它就是丑小鴨。
丑小鴨因為自己與眾不同的外觀,經常被人欺負,于是丑小鴨便做了個整形手術,把自己整容成了和別人一樣的樣子,那之后,丑小鴨便和大家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聲音輕輕的,有點像春日里的陽光,又有點像秋日里的落葉,但聲入人心,明明心和腦還是一片混沌的狀態,情感的波動更是像過山車那般激烈。
可,聽完這個熟悉的蠢蠢的故事,紀言的心里竟平靜下來。
他抬頭和白襯衫女人溫柔的目光對上,心中失而復得的那種感動準備傾訴而出。
但下一秒,白襯衫女人忽然自顧自的笑了,她指著紀言,捂著肚子道:“就是這個表情,我還記得呢,當時,言兒你聽完這個故事后,感動的不得了。
然后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我以后也要和媽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紀言的臉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