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子,跟他玩兒攻心!
李世民很快調整好情緒,淡漠開口:“高先生,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朕有意修復與承乾父子關系。一個同君父離心的太子,怎么會有好結果?”
高慎微面露不忍之色,“為人父母,我怎不知陛下對承乾尚存父子情義。我是怕,怕陛下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我的高明會吃苦頭。
我勸導陛下,非是不愿陛下修復父子關系,而是承乾見過了更好的父子關系,他不會相信陛下能做他的父親了。
或者,陛下對他的疼愛,是建立在不知魏王李泰的狠辣,不知您第二任太子的背叛之上。
眼下,陛下所有的付出,在高明看來,不過是看重他身上超越時代的學識,以及李泰的不堪大用和李治的背叛,讓你不得不選擇他。”
李世民冷笑道:“青雀不堪大用朕信了,承乾可是打算謀逆的人,他難道不是背叛?”
高慎微笑道:“陛下,您這樣驕傲的人,承乾謀反正面同您掀桌子,還能讓陛下覺得這個孩子像自己,有血性。李治和武才人那擋子事,若在您身強體壯的時候,當著您的面干,您縱然氣惱,也會夸一聲有膽識。
可是,他偏偏在陛下的病榻前跟武才人眉來眼去,在您的忌日去感業寺,以為陛下祈福為名,同武才人暗通曲款,在孝期之內讓武才人有了身孕。陛下的內心,也是極其不恥這般行徑吧?
陛下與承乾,兩個性格相似的人,做朋友會惺惺相惜,做對手會相互欣賞,做父子多是針鋒相對。
所以我才說,除非陛下提前知道歷史的軌跡,回到武德年間,哪怕是貞觀元年,將沒有未來經歷的承乾帶在身邊,您怎么養的李治,怎么養承乾,一切才會有回轉的余地。”
李世民立在原地,凝眉沉思。
“高先生,你們學哲學的,都這么能言善辯嗎?”
高慎微道:“哲學的理論,多有對應的現實作為依據,講究的就是一個有理有據。”
“國公之尊,三千封邑,可否留先生在大唐?”
李世民轉過身,目光灼灼,眼神堅定看著高慎微。
“先生高才,朕想留下先生,做朕另一面鏡子。”
高慎微笑道:“我走這一遭,是怕高明那擰巴性子再把自己憋壞了,所以過來看看他,開導開導他。
現在知道了他過往的經歷,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他有能力應付這里的風雨。
我不屬于這里,時間到了,回到我該回的地方。”
李世民繼續利誘,“你回去了也只是一個地方小吏,何況你都已經退休了,留在大唐,朕能給先生的東西,可比你們那個朝廷能給先生的更多。
先生視金錢爵位為糞土,可來日史書工筆,必定有先生的名字,青史留名,這難道不比回去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吏好?”
高慎微搖頭,“那邊有一個承乾等我回去,這邊的高明完成他的使命之后,他要回家。我答應了他,等他回家。
所以,我不會留在這里,況且,我也沒有辦法長留此地。一百二十八日,已經是我能留在這里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