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將奏疏奉上,李世民一目十行掃完,險些沒直接動手撕了。
“太子的馬驚了,才致使太子車駕在街上四處亂竄,太子跳車逃生還傷了腳。這個權萬紀,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彈劾太子鬧市縱馬,草菅人命。
什么錢財來路不明,幾個月,太子的除了每個月俸祿的八千錢,還有朕給的三萬錢。他權萬紀一張嘴,紅口白牙,盡在這里胡說。”
蕭瑀道:“太子殿下有份例,份例之外還有俸祿,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李世民當即回了一句,“公衣食無憂,集資幣于府中做甚?太子聽話懂事,讓朕省心,朕樂意給,又不是從你府里出,你如此見不得是個什么意思?”
蕭瑀表示冤枉,他就隨口問一句,又沒說皇帝不應該給。
長孫無忌面無表情,他這個出錢的,都沒說太子不該有這么多的錢。
蕭瑀默默閉上嘴巴,回到自己位上。
“車馬失控傷人一事,賠付不夠,一部分錢還是從朕私庫里走的。把這個權萬紀給朕召回長安,朕倒要問他是個什么意思?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彈劾吳王恪,現在不知內里的污蔑太子承乾。是不是朕的兒子,他都要挨個上疏一遍?”
皇帝發了火,早朝一眾大臣都是戰戰兢兢,一出太極殿,蕭瑀就拉著魏征抱怨:“今日之事,你怎么一言不發?”
魏征道:“陛下給太子多少零花錢,又沒走國庫,要我怎么說?太子拿了這筆錢,沒有斗雞走狗,花天酒地,要我怎么說?權萬紀前兩次彈劾齊王、吾王,就是一味夸大事態,忽略事實,這一次彈劾太子,他也是不知內情,只有臆測的胡說,你要我怎么說?”
蕭瑀道:“上次陛下修門,房相問及此事,惹來陛下龍顏大怒,你為房相辯護,氣的陛下拂袖散朝。”
魏征道:“陛下修門,用的是國庫的錢,房相作為中書令,問清楚開銷,這是他的職責所在。陛下為此事申飭房相,那是陛下做的不妥當,我當然要說。權萬紀彈劾太子,一知半解就在那里上疏亂說,陛下生氣,理所當然,我也無話可說。”
蕭瑀道:“看樣子,陛下這一次不會輕易放過權萬紀。”
魏征道:“善了肯定是不可能,但也不至于要權萬紀的命。”
長孫無忌在魏征和蕭瑀身后,一直沒說話,魏征那個履歷,他是看不上的,所以他跟魏征從來都不對付。只是,他一直游離朝堂之外,同魏征交集不多。
當年站隊建成太子,證明了魏征選擇的錯誤,現在又站隊承乾太子,還頗得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的信任,長孫無忌心里頭多少有幾分不平衡。
長孫無忌覺得,魏征這種人,本事沒有多少,就憑著一張嘴,真本事沒有,根本就配不上皇帝和太子的恩寵。
李承乾不上朝,自然不知自己被人彈劾了,正抱著李覺逗弄。
長孫無忌來了,李承乾將孩子交給乳母,出了店門去迎長孫無忌。
“難得舅父今日得空,用過午膳,多玩一會兒再回去。”
只要不上班,讓他陪長孫無忌都沒有問題。
“我在這里用午膳,并不能改變什么,你仍舊要去甘露殿批奏疏。”
李承乾:……
“舅父,您就不能想我點兒好?”
長孫無忌輕笑,“那你猜猜,我為何過來?”
李承乾臉上帶笑,心里羊駝呼嘯,他又不是長孫無忌肚子里的蛔蟲,他怎么可能會知道,長孫無忌過來干什么。
“舅父,您就別賣關子了。”
“你被彈劾了!”
有些預料之外,李承乾扶著長孫無忌落座,又吩咐宮人給長孫無忌上茶湯。
“聽說太子頗善茶道。”
懂,大佬能看上他的技術,是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