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表示很冤枉,他作為詹士府長官,負責東宮大小事務,休沐游獵那日的馬是太極宮提供,他的手能伸到太極宮去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可以,眼下是什么情況,他哪里就蠢到在皇帝的太極宮做手腳?
都是千年的狐貍,李承乾自然知道長孫無忌這個時候過來干嘛的。反正他差點兒摔馬,不是長孫無忌就是李治。
這老陰逼關隴榜首,皇帝動一動可以,他這個太子暫時動不起,來了還得供起來。
“臣殿下似乎不怎么開心。”
在長孫無忌開口之前,李承乾先發制人:“世間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我坐騎受驚,陛下卻要我的太子詹士是侍奉一個藩王,舅父,我心里實在不痛快。”
長孫無忌皺眉,掃視四周,好在四下無人,忙道:“殿下,這樣怨懟的話,可不敢亂說。”
李承乾暗道:他不提前破局,難不成等長孫無忌同他訴苦,他找借口去安慰長孫無忌,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舅父不知,穆穆之前去太極宮,也不只是哪個混賬,挑撥象兒和穆穆兄弟之情。此事發生不過兩日,我的馬就驚了,若不是陛下在側,我摔下去非死即傷。”
“挑撥淮王和雍王兄弟之情?”
長孫無忌不可思議,出手夠狠啊!
“阿舅,您說陛下他,為何不愿深究?我是太子,國家的儲君啊!我的安危和顏面,就那么不當回事兒嗎?”
安危指的是坐騎受驚不追究,顏面自然是太子詹士侍奉親王,長孫無忌聽得皺眉,目露不悅的看著承乾:“殿下!陛下的決斷不會有錯,就是錯了,也不是你該說的。”
不怕長孫無忌目露不悅,就怕這老小子意味深長,李承乾“無奈”閉嘴,臉上的憤懣肉眼可見,隔了半晌,方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來:“我是臣子,合該什么委屈都受。”
原本來找安慰的,卻要反過來安慰人,長孫無忌多少有些無語,面前這個太子說得每句話都是真的,但組合到一起就真假難辨了,是個很難打交道的對手。
李承乾暗道:便宜舅舅這老陰逼,到底不是李治那種從小跟在影帝身邊逐幀學習的大佬,沒有完全忽悠過長孫無忌。
“舅父,您說眼下我該怎么辦?”
“魏王徹底廢了,陳王完婚之后去杭州。就他那個身體,逢年過節都不一定回的來,殿下有什么好怕的?”
李承乾嘆了口氣,語氣十分凝重:“舅父,戾太子劉據看著也是武帝的唯一選擇,他最后是什么下場?武帝對戾太子寵愛之甚,史書聞見。
可是我呢?冠禮被陛下從二月份推到十月份。元服之禮和夫妻大禮都在次弟之后。我監國無過屢受彈劾,次弟無尺寸之功一次次加官進祿。我又不是寶琳,如何不怕?”
尉遲寶琳可以張狂,鄂國公尉遲恭獨子,人家有張狂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