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李覺的小腦袋在父親懷里蹭了又蹭:“還以為阿耶要忘了我,不來接我了。”
“城陽很是開心啊!”
城陽笑道:“阿耶,阿翁賜你三個鑄錢爐的時候,你不開心嗎?”
李世民含笑點頭:“開心,自是開心的。城陽發了財,都不孝敬一下為父嗎?”
城陽道:“阿耶你富有天下,還惦記我這幾個子兒?”
“不白要你的,我讓你阿兄給你畫一幅畫。”
城陽不解:“我想要畫像直接同阿兄講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給阿耶錢,讓阿耶同阿兄說?”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很好,是個聰明孩子,直達廠家,省去中間商賺差價。
“阿兄,你再給我畫一幅好嗎?”
李承乾含笑點頭,李世民抓住了關鍵字眼“再”,也就是說,承乾不止一次的給城陽畫。
晉陽抿嘴輕笑,向城陽道:“阿姐不是愁送阿耶禮物嗎?出錢讓阿兄給阿耶畫一幅畫像如何?”
城陽拊掌,這可當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好主意啊!兕子你太聰明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看向晉陽的目光愈發的溫柔,他這些兒女里面,就數晉陽最為聰慧,就是晉陽的身體,實在算不上好。
先天的病癥,按照承乾的說法,就是未來的醫學科技都很難根治,就不要說現在了。
李承乾注意到衡山一直沒說話,他對這個妹妹了解不多,但長孫家覆滅之后,嫁了京兆韋家能把自己郁郁而終,大致可以推測,衡山性格相對內向,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欠缺,重情。
皇家這種大染缸,衡山這種性格,必須要有人一直為她保駕護航,才能保證她一生無憂,很不幸,衡山的運氣著實不怎么好,碰上了李治那么個兄長。
一邊流眼淚可憐自己兄弟姐妹,一邊把自己兄弟姐妹搞的家破人亡,這一點兒,李治完全遺傳皇帝,而且青出于藍。皇帝是誰跟自己作對搞誰,李治是只要跟自己不喜歡的人沾點兒邊就搞誰。
長孫詮的父親長孫操同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晟,兩個人是同一個祖父,長孫無忌和長孫詮的關系,就是李隆基和李適之的關系。
唐朝的律法寬松,謀逆罪,只牽連自己本支,譬如杜荷謀反,只有杜如晦這一脈之下被貶,杜楚客和杜淹兩支就平安無事,活的十分滋潤。
李治把長孫詮牽扯進去,多少摻雜了些私人感情。當然,李治成為太子之后,長孫無忌為了維護李治的地位,保證自己權臣的利益,黨同伐異,關隴、山東、宗室都得罪了個遍,隋唐是門閥政治,需要維持皇帝和各大門閥的平衡,長孫無忌這種當然越慘越能維護這個平衡。
長樂貞觀十七年去世之后,緊接著魏征暴雷,皇帝悔婚魏叔玉,不久后原本許嫁魏叔玉的衡山許嫁長孫家,代替長樂在長孫家的價值。這些事情,越想越覺得一股惡寒。
人前父愛女孝,背過臉全是算計,等到人死了,超規格風光大葬,史書上一篇篇都是皇帝慈父情深,皇帝和公主兄妹情深。
李承乾心里堵得慌,想到了魯迅先生那句話:翻開歷史每一頁都寫著吃人。大魚吃小魚,一層層的往下,只有百姓吃的是糧食。
性格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命運,可李承乾自己是個社恐,不太善于交流。看到懷里的李覺,他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他社恐,李覺是社交恐怖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