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不以為然,他和高陽公主見過,就是一個目空一切的刁蠻公主,娶進門來說不定比永嘉公主還過分。
眼看兒子這里說不通,房玄齡一個頭兩個大,豈料房遺愛語出驚人:“父親,您何必杞人憂天,側妃生下太子的孩兒……”
“閉嘴!”
房玄齡直接喝令房遺愛閉嘴,聲音不覺已經染上寒意:“我警告你,不要打那個孩子的主意。陛下明里暗里敲打我,要我約束好房家庶眾。你敢把主意打到東宮去,陛下和太子會把房家挫骨揚灰。”
房遺愛道:“父親,您當年輔佐陛下,孤注一擲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時候,可不是這般瞻前顧后,畏首畏尾的。”
房玄齡直接被干無語了,他現在不怕房遺愛紈绔,怕房遺愛學他想要闖蕩。
原本只是想呵斥幾句,大過年的,他不想動家法,現在覺得房遺愛這混賬,還是要打一頓才能長記性。
相比較房家的雞飛狗跳,長孫無忌的日子就安靜多了,從宮里回到長孫家之后,他讓人將長孫潤找過來,叮囑了明日拜見褚亮的諸多事情。
長孫潤聽得頭皮發麻,又怕明日出了差錯回來受罰,弱弱的開口:“阿耶,能不能寫下來,兒慢慢的背下來。”
長孫無忌有些心累,他聰明一世,怎么生出這么個憨傻的兒子,他的兒子里面,也有機靈的,無奈年紀跟李覺差的有些多了,做不了做伴讀。
“罷了,你也不必記,人家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跟著雍王學就是。”
囑托完,長孫無忌便打發長孫潤離開,命人將長孫沖叫過來,他十六啟程,送李治出長安,家中大事全部交給長孫沖,還是要交代幾句。
長孫無忌不是第一次出遠門,去年三月,皇帝征討薛延陀,他從來沒有似今日這樣恐慌,是為了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長孫沖步履匆匆趕過來,在書房門口站住,叫了一聲“父親”,長孫無忌抬頭時,正見兒子躬身禮拜。
“沖兒進來,坐到為父身邊來。”
父親這般鄭重其事,讓長孫沖內心沒來由升起一股不安。
“為父送陳王就藩,來回要三個來月,府中諸事,要你打理。這不是我第一次出門,可我心中總是放心不下。”
長孫沖尚主,仕途上本就有限制,父親權傾朝野,他又有爵位在身,有駙馬的尊貴,所以要主動避嫌,擔任的官職多為閑職,接觸不到太多朝廷機密。
大概是知道兒子的心機城府不夠,朝廷里那些算計,長孫無忌也不愿意長孫沖接觸,所以這位駙馬爺的政治嗅覺比較差。
“陳王已經成親了,又不是什么幼童,非要父親走這一遭不可?”
“你還記得去年太子墜馬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