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皇帝的憋屈,畢竟有人從自己口袋里掏錢,你還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從自己口袋里掏走錢,是個人都會難受,何況那個人是皇帝,還是個手握生殺大權,非傀儡皇帝。
可理解歸理解,這是一個無解的話題,李承乾除了安慰皇帝,沒有任何其他方法。
“古往今來皆是這般,不獨咱們大唐。損公肥私的方式會變,其本質永遠不會變。社會是由人構成的,貪婪是人性的底色之一,管理社會不可能漠視人性。”
李承乾上前去收皇帝的酒,可皇帝抱著酒說什么都不肯撒開:“你要么陪我喝,要么別管我。”
“喝壞了算誰的?”
“算我的。”
喝死了算誰的?
萬一皇帝把自己喝死了,又只有他在場,他可就解釋不清了。雖說現在,皇帝就算是原地駕崩,他登基也能穩固住朝局,但他要多干很多年的活兒啊!
李承乾思索片刻,舉一個十分現實的例子:“父親還記得河間郡王嗎?”
“好好地,你提河間郡王做什么?”
李承乾道:“按照原來的歷史發展走向,他就是在貞觀十四年,酒醉突然暴斃的。”
涉及生死,李世民酒醉驚坐起:“老子就是早死,那也得把高句麗打完了在死。”
李承乾暗道:臟話都蹦出來了,皇帝果真是喝醉了。
“一群混蛋,還獨眼龍太宗,老子先讓那塊兒破地雞犬不留。”
李承乾順勢將酒接過來,放置到離皇帝遠些的地方。
“臣扶著您進去歇著吧!”
李世民點點頭,由著承乾扶著他進寢殿:“國庫收益翻了小半,對吐蕃的戰局,打的他們丟盔棄甲,毫無還手之力,我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
高興成這樣,然后看史書看破防了,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
“可我一想到,這樣強大的大唐,將來注定走向衰亡,我這心里頭就感覺被人挖了一個洞,涼颼颼的,疼的扎心啊!”
李承乾心下暗道:果然是樂極生悲了。
“朝廷才建立了幾十年,剛剛有了些起色,他們就等不及來敲骨吸髓了。”
李承乾友情提示:“父親,這樣的事情,一直都存在,不是現在才開始。”
“承乾,你太掃興了。”
李承乾笑道:“父親要臣夸您治下有方,門閥大族人心所向,天下沒有中飽私囊,沒有損公肥私。這些話太昧良心了,臣夸不出來。”
“你說未來有沒有那么一個人,徹底清算這些門閥地主?”
李承乾道:“放心,門閥也就這兩三百年猖狂,很快就有人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