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循毓最后沒逃過一頓暴打,尉遲恭怕孫兒再來鬧,自己招架不住小孩兒撒嬌,連夜卷鋪蓋去找程知節借宿了。
程知節在一通“嘲笑”過后,給這位曾經并肩作戰的老伙計安排了住處。
李承乾下朝之后,才回到東宮,尉遲寶琳愁眉苦臉過來拜見,說起來家里的事情,聽得他人有些麻了。
“子女面前不言父母之過,學生面前不論師長之過。”
作為一個正經古代人,尉遲恭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說到尉遲寶琳的學問,關乎字典和成語大全署名,這話李承乾也不好說。
“臣在家中跟父親斗嘴,就有說漏嘴的時候。這小混賬,好的不學,不該聽的是一句都沒落下。”
李承乾暗暗搖頭,生長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大多數人的性格底色,同其成長環境有很大關系。
所以,在生了李覺之后,他才會跟皇帝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戲,甚至險些把自己都騙進去了,好在前兩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及時將他拉了出來。
“國無威,不足以取信百姓;父無威,不足以取信兒女。”
“無威?”尉遲寶琳明顯意識錯了“威”字的含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臣明白了,臣回去就把那兔崽子往死里打。”
李承乾:……
“寶琳,我說的威,不單指威壓,更在指威信。天地君親師,作為父親,你天然就存在對兒女的威迫。所謂威信,先輩早就給我們做了例子。曾子殺豬,踐諾于稚子;商君立木,取信于秦人。”
尉遲寶琳沉默良久,來了一句:“殿下,咱說話能別這么之乎者也嗎?您知道的,臣就識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要說識文斷字,那是萬萬不能的。”
李承乾輕笑,耐著性子解釋:“曾子殺豬和南門立木的故事,你總該聽過嗎?”
尉遲寶琳不好意思的撓頭,面上一片尷尬之色:“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臣真的就只是識幾個字,那些之乎者也,字臣基本都認得,但讓臣念出來,臣連句子都斷不了。”
李承乾表示理解,官員在朝中立足,要么走深謀遠慮的文人風,要么走粗中有細的武官路,尉遲寶琳屬于后者。
聽完太子的解釋,尉遲寶琳忍不住嘆氣:“太子殿下,臣現在給那混賬立‘信’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