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含笑解釋:“百姓要務農,這是體力活,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前提條件下,女性體型和力量上,大多不如男性,無法勝任這些體力活,所以男性就顯得尤為重要。
外頭那些百姓之所以說,兒子再多都不怕,就是出于務農的需要。大唐現在推行的是均田制,有足夠的青壯年勞動力,就能從朝廷那里領取到更多的土地,進行農耕,農耕是百姓賴以生存的基礎。”
李覺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也不是很喜歡兒子,喜歡兒子只是因為兒子能干活。”
小家伙有些失落,他就只能干活嗎?
李承乾笑著搖頭:“咱們這樣的出身,不需要辛苦勞作,生下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就不那么重要了。能夠被生出來的孩子,都是承載父母祝愿與期望的。”
“阿耶最是疼我,我當然知道。”
李承乾道:“你怎么知道我最是疼你?”
李覺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憋出來一句:“對我好不好,有多好,我能感覺的到。”
李承乾沉默片刻,話是這個話,孩子對好與壞的認知,不是人情世故錘煉出來的能力,是一種生物的本能,就好比絕大部分人看到蛇會恐懼,在遠古時期被毒蛇咬了大多必死無疑,這種恐懼的本能被寫進生物遺傳的基因記憶里。
“按照父親方才說的那個意思,朝廷需要邊防,外敵入侵需要打仗,這就少不了壯丁,而男女在力量上存在很大的差距,所以朝廷也是偏向去百姓多生兒子的對嗎?”
李承乾笑道:“太極殿你沒去過,兩儀殿總去過嗎?朝中三省六部,哪一個部門有女子?”
李覺道:“可是漢朝有太后垂簾聽政?”
李承乾道:“這就是另一個要說的重點,當勞作不能成為生活的主題,男女在體型和力量上的差距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智慧就成了男女競爭的基礎。”
工地搬磚一天三百多,需要壯年勞動力,女的做不了,辦公室里打代碼,男女都可以,日薪也都大差不差。
“師傅說女子當政是牝雞司晨,阿耶以為和解?”
這個問題,有些刁鉆,李承乾思考著該怎么回答李覺。
從李覺的身份來說,這是一個真命題,遠一點的漢朝那位,要不是老劉家那群政治動物強悍,漢王朝就會被呂家奪取。近一點兒的這個,李唐宗室幾乎全軍覆滅,要不是太宗白月光把李唐刻入人心,武家那一批說不定就真的成了。可話又說回來……
“你師傅說的當然沒錯。”
皇帝來了,裹著一層風霜進來,李承乾施禮被直接忽略,李世民直接上前去看李覺。
“宮人來報說你們父子落水了,可是嚇死阿翁了。”
祖父不開心,李覺活躍氣氛,趕緊掀了被子:“阿翁凍壞了吧?快進來暖和暖和,這里被我暖熱了。”
李世民扯過被子,將榻上的小人兒包好。
李覺嘟嘟嘴巴,哼唧一聲:“阿翁說死字可不興說,您還要說。”
李世民趕忙賠笑:“好,阿翁不說了,不說了好不好?”
李覺笑逐顏開,蹭到祖父身邊:“阿翁萬歲,怎么可以說死?我還等著長大,阿翁教我騎射呢!”
李承乾扶額,這孩子的情商不知道跟誰學的,反正不是隨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