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為偏僻一些,是一處老宅區,一個三戶房子打通了的大院子。
院子里,此時正有許多小孩,正在練著基本功。
或是舞獅,或是空中疊碗,或是空地爬竹……一個個,技巧都有些嫻熟,當然也有做的不好的。
旁邊,就有專門的師傅,拿著根尺子,做不好就要挨打。
有些人手心手背,都被打的通紅,但一個個都不敢哭,只能憋著,因為一哭,就又要受罰,還得餓肚子。
對于許多小孩來說,餓肚子的懲罰,勝于一切。
陳玉書只是看著,但也沒有什么不忍的想法。
因為,世道就是這么個世道。
這些人,還算是好的,能跟著學些雜技,能掌握一門手藝,能有一口飯吃。
有許多,養不起的,只能任其自生自滅,街頭上乞討要飯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上一些新面孔。
是因為討不到飯走了嗎?
陳玉書搖頭。
因為他知道,有許多,要么生病死了,要么直接餓死了,要么則是被拐賣走了……命運多舛,結局也極少有好的。
他無力可憐別人。
之前也只是一個藥鋪學徒,后來雖然略有發跡,卻也不是圣人心腸,只能自掃門前雪。
“班主,有人找。”
然后,秦川帶著陳玉書,直接進入了院子后方。
很快,陳玉書就看到了他們的班主,左印之,左班主。
“不知你是?”
左班主看向陳玉書,好奇的問道。
“班主,這是我的鄰居,陳兄弟陳玉書。
因為上次看到了你的表演,十分好奇,所以專門過來,想要詢問一番。”
秦川在一旁,連忙解釋道。
“你想學?”
左印之看向陳玉書,皺了皺眉問道。
“是的!
不知左班主可愿意教?”
陳玉書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你回去吧,這手藝,乃是我吃飯的東西,是不可能教給別人的。”
左班主擺擺手,一副不想交談的模樣,一邊說著,還一邊看向秦川,道:“以后這種問技的,就不要帶過來了。
很容易砸飯碗的。”
秦川臉上一紅,他只是出于鄰居的份上,不好拒絕。
“寄樁法,普通人也能施展。
但但凡是術,都需要代價。
門道里的人,可以借道行抵抗。
可普通人沒有道行,就只能以生命,壽元當做媒介。
每施展一次,減一年壽元。
不知道班主,有幾年壽可以減?”
陳玉書突然開口,然后望了眼左邊,道:“原來如此,養鬼平壽,只折一半,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更別說,鬼這東西,是會反噬的。
你確定你還能壓得住它?
到那時候,可就不止你自己了,你的家人,整個戲班子,可就要淪為它的血食了。”
一旁的秦川一愣,不清楚陳玉書所說,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那左印之左班主的臉色,卻猛地一變,瞪大眼睛看向陳玉書,道:“你……你是什么人?”
“只是剛好對于班主的這門術,有些了解而已。”
陳玉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秦川,你先出去。
我跟這位,陳兄弟單獨聊聊。”
左班主臉色陰晴不定,連忙開口,對待陳玉書頓時鄭重了許多。
秦川一頭霧水,但他乃是老實人,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陳兄弟。
你也知道這寄樁法?”
左班主連忙問道。
“我不懂。
但剛好對于這門術,有些了解。
寄樁法,每一次施展,都需要在之前,錨定一物進行代替,可為施術者承受劇烈的攻擊。
但這一法術,施展是有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