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走路都帶著風,大少爺被召回,衛家有救了,他們的飯碗保住了。
因為這樁喜事,衛二爺提議兩房人聚在夫人院里,一起吃個晚飯,給夫人沖沖喜。
衛東君聽到消息的時候,正站在小叔的院里。
小叔吊死后,這院子便鎖了起來,她硬是纏著娘,說她夜里夢到小叔,想過來瞧瞧,娘才把鑰匙給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死過人的原因,這院子和她夢里的雖然一模一樣,但身處其中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衛東君從來不是悲秋傷月的性子,但看著這空蕩蕩的院落,還是有種物是人非的難過。
以至于她推門走進書房時,還恍然覺得那個清俊的男子,就坐在書案后面,沖她微笑。
人死后,按照慣例生前用過的東西,都要在五七這天燒掉。
小叔的五七還沒到,所有東西都還在。
衛東君這趟來,就想在書房里找找小叔小時候算命的線索。
如果找不到,再找爹去問也不遲。
書房整理的一絲不亂,案幾上,筆墨紙硯更是擺放的有規有矩。
她目光被桌邊那只火盆吸引住,“這是什么?”
紅豆看著火盆里殘留的灰燼,“回小姐,這院子鎖得急,下人們沒來得及倒掉。”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這灰是怎么來的?”
“這……”
四爺離世是在七月底,還沒到燒炭的時候。
紅豆遲疑了一會,“怕是四爺走前燒了什么東西吧。”
要燒掉的,肯定是不能讓人見到的。
衛東君蹲下去,也不管什么忌諱不忌諱,直接用手指撥了撥火盆里的灰。
什么也沒有。
燒得干干凈凈。
心里正失望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一扭頭,正好看到春來匆匆跨進門檻。
“小姐,不好了,夫人忽然連湯藥都灌不進去。”
“怎么可能?”
衛東君眼皮一跳。
剛剛爹去告訴她喜事的時候,她還死死地拽著爹的手不放。
爹說,夫人聽了大哥的好消息,整個眼睛都亮了,怎么可能剛過兩個時辰,就連湯藥都灌不進去?
“我這就去瞧瞧。”
“小姐,這院子……”
“先鎖起來,鑰匙不用還,紅豆你貼身戴著。”
……
衛東君還沒走到祖母的院里,遠遠就聽到那院里傳來二叔的怒吼聲。
“衛執安,你是瘋了嗎?”
“我沒瘋,我要救娘,娘被臟東西纏上了,那臟東西很厲害,你們看不見,都是凡夫俗子。”
“我看你是中了邪,來人,把大爺給我拉出去。”
“二弟,二弟,你信我,你信我啊,媳婦,媳婦兒,你替我說句話,說句話啊……”
衛東君不由停下腳步:“爹他怎么了?”
“能怎么,犯病了唄。”
樹蔭下,大少爺衛承東蹲在地上,臉色灰撲撲地看著衛東君。
“他讓人殺了只公雞,把雞血灑在祖母的床下,說這樣祖母的病就好了。”
衛東君:“……”
“這還不夠,還說要寫道符,燒成灰,喂祖母喝下去。”
衛承東氣得牙根癢癢:“平常胡鬧也就算了,你說祖母都這樣了,他……”
“他是想死馬當活馬醫唄。”
衛東君說完自己都愣住了,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對啊,既然裴太醫都說另請高明,為什么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萬一呢?
萬一祖母的病,真的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住了?
萬一那個臟東西,爹真的能看見呢?
就算爹看不見,有個人一定能看見。
那個人不僅能看見,說不定還能把病治好。
衛東君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他自己說的……他治的是因果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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