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他從頭到尾只關心他的面子。
為了他在官場上的面子,她這個做妹子的就要忍讓,就要犧牲,就要付出。
那她的死活呢?
大哥如此,爹娘如此,連和她最親的兩個親姐也是如此。
小妹,你一趟順天府,我現在在婆家都抬不起頭。
小妹,你二姐夫和任家還做著買賣呢,你這鬧得,以后買賣怎么做?
賀湛英看著她們理直氣狀的樣子,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被壓得得粉碎。
需要她付出的時候,這些人打著血濃于水的旗號。
她有難的時候,這些人卻只關心自己的臉面,自己的利益,還要求她不要鬧。
“在任家,我拿著刀和任中騏大干一場,不會哭,我披著一身的鎧甲,比誰都勇敢。”
賀湛英眼中的恨意慢慢聚攏。
“在賀家,我把這一身鎧甲卸下,用自己最真實的血肉去待他們,他們冷不丁刺出的刀,我沒有防備,所以更痛徹心扉。
這時我才明白,所謂親人,不過是利用血緣關系,吃你肉,喝你血的一群陌生人。”
她目光一偏,看向寧方生。
“這七天,斬緣人一定打聽到不少賀家的事情,老太太的死因,打聽清楚了嗎?”
寧方生放在背后的手緊了緊,“只打聽到有些蹊蹺,真正的死因并不清楚。”
“她因我而死。”
饒是寧方生心里已經有了些準備,在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心還是戰栗了一下。
“可是為了還錢那樁事?”
“是。”
她通過商隊發了財,賀家人聞風而來,非要湊上一腳,任中騏自作主張的同意了。
結果商隊遇著馬匪,所有的錢都打了水漂。
賀家經商,錢是賀家人的命根子,他們逼任中騏還錢。
任中騏躲出去了。
來逼她,她態度強硬,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他們各種辦法想盡了,最后竟然動起了老太太的主意。
誰都知道她是老太太一手養大的,這輩子最聽老太太的話,只要老太太開個口,這錢她就是砸鍋賣鐵,都會還。
那時候的老太太已經七十五歲高齡,眼不看,耳不聽,只每天樂呵呵地過著她自己的小日子。
他們一齊涌進老太太屋子,把人圍起來,你一言,我一句,話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聽。
老太太聽得煩了,厭惡地擺擺手道:“這種事,你們別找我老太婆說,我也不是那判官,我現在就想著,多活一年是一年。”
這態度激怒了娘,早些年她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受的罪,吃的苦一齊涌上來,新仇舊恨。
“三兒是母親一手教養出來的,是母親把她寵得無法無天。這銀子如果要不回來,賀家從母親手上興盛起來,也因為母親敗落下去,母親就是賀家罪人。”
老太太聽完這一句,氣得從太師椅里站起來。
人還沒站穩,眼睛一翻,便倒了下去。
“其實我爹娘沒有投錢在商隊上,投錢的是她五個兒女,這事本來與娘沒有任何關系,但她跳上跳下的,比誰都著急。
她著急的不是我兩個姐姐在婆家的日子好不好過,而是她的三個兒子。”
賀湛英冷笑:“在她心里,兒子永遠比女兒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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