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跨進門檻,她直奔里院,快到院門口的時候,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
“好濃的藥味,你小叔病了?”
“大過年的,不要胡說,我小叔身子好著呢,從來不吃藥。”
衛東君扭頭瞪了陳十二一眼,大步走進院里。
院里也沒人。
正堂和東邊的臥房,西邊的書房,也都空空蕩蕩。
小叔也不在嗎?
他去哪了?
這時,她的目光被窗臺上的一只香爐吸引。
那爐里點著一支香,香已經燒了一半,裊裊白煙筆直地往上升,連個旋都沒有。
衛東君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衛東君,我好困。”
陳十二的哈欠比她打得還大聲,身子往榻上一趴:“你讓我先瞇一會。”
“奇怪,怎么我也困啊。”
衛東君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她還沒見著小叔呢,不想那困意一波接著一波,她再撐不住,也趴在了桌上。
“別睡。”
“阿君。”
“醒醒。”
惺忪中,衛東君感覺有一只大手輕輕拍了她幾下,她不由打了個激靈。
是小叔的聲音。
“小叔,你回來了,你剛剛去了哪里?”
衛東君一邊喃喃,一邊努力睜大眼睛,偏偏那眼皮似有千金重,怎么都睜不開來。
“我這是夢魘了嗎?”她想。
這時,耳畔又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很低沉,很陌生。
“弄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起這么一個字,暮山,暮山,總有種日落西山的感覺,忒不吉利。”
“所以,你才跟外頭那些人一樣,總是四郎四郎的叫我?”
“還是四郎好聽些,一聽就能長命百歲。”
“還能聽出長命百歲,你就胡亂扯吧,沈元吉。”
沈元吉?
衛東君心頭怦的一跳。
小叔這人安靜,從不喜歡多結交朋友,他僅有的幾個好友,衛東君都見過。
但沈元吉這個人……
她從未見過,也不曾聽小叔說起過。
這人是誰?
和小叔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能和小叔這么熱絡的說話?
衛東君掙扎著,想再一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除了睜不開眼睛外,連身子都動不了。
“我真的是夢魘了。”她確信。
這時,沈元吉的聲音又傳過來。
“四郎,秦嶺深山里有個仙家,據說很有幾分修為,能讓人逆天改命。我已經派人去尋了,要真尋著了……”
“真要尋著了,也無濟于事。一個人能活幾歲,閻王薄上都寫著呢,改不了,也無需改。”
“衛四郎,你怎么能那么消極,我命由我不由天啊。”
“沈元吉,你怎么能那么幼稚,古往今來,你見過幾個逆天改命的人?”
“你……”
“你與其想著那些不著邊際的事兒,不如多研究出幾道好菜來,讓我嘗嘗,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沒什么憾事了。”
“衛執命,你能不能不要總提那一天,那一天。我告訴你,那一天不會來。”
“元吉,那一天總會來的。”
衛四郎輕輕一聲嘆息:“我活不過三十,這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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