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直直對上。
有招了。
衛東君走過去,“爹,你瘋了要爬墻,這么大年紀了摔下來怎么辦?”
衛澤中強烈抗議:“我才四十出頭,哪里老,正是能打死老虎的年紀。”
“是,是,是,你不老。”
陳器陪著笑,“可萬一正好碰上枉死城門開,我們不就倒了霉。”
衛澤中脫口而出:“碰到才好呢,我挖空心思跑這里來,為的就是這個萬一。”
天地間,再一次靜止。
衛澤中看著面前的兩人,十分懊惱的一拍額頭。
哎啊啊,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自己冷不丁就露餡了。
衛東君逼近一步:“誰說要出門透一口新鮮空氣的?”
陳器逼近一步:“誰說要找寧方生商量入夢法子的?”
“我說的啊!”
衛澤中臉上的表情比誰都無辜:“這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嘛。”
是嗎?
是嗎?
是嗎?
衛東君:“那為什么要拉上我?”
陳器:“怕被寧方生發現了,好拿你出來做擋箭牌。”
衛澤中:“……”
衛東君:“還一路不讓我們說話。”
陳器:“那是怕提前穿幫了。”
衛澤中:“……”
衛東君:“你還是我爹嗎?”
陳器:“什么窩囊廢,聰明的都快成精了。”
馬住聽到這里再忍不住:“我有點水土不服了。”
衛澤中:“……”
一個下人也敢說我?
沒王法了。
衛澤中腰一插,胸一挺,豁出去了:“來都來了,你們就說這墻翻不翻吧!”
衛東君:“不翻。”
陳器:“要臉!”
兩人說完,扭頭就走。
“衛東君,是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養這么大?是誰小時候總背著你去街上買糖葫蘆?”
衛東君腳步一頓。
“陳之白,你說不想回去,誰挖空心思想方設法幫你找理由?你沒錢了,誰寧肯自己摳摳搜搜,也想著把錢省給你?”
陳器腳步一頓。
“我這輩子不圖吃,不圖穿,不圖做官,不圖發財,就圖點志怪奇異,就不能滿足我一回?”
衛澤中聲音都哽咽了:“為了這一回,春花那里我得說多少好話,陪多少小心,容易嗎我?再說了,都未必能撞見。”
他聲音越說越小,“不就是個念想嗎?”
念想也不能私自爬別人的墻,被寧方生知道了不好,衛東君繼續頭也不回,但胳膊上卻突然多了一只手。
“翻吧,正好我見著寧方生也想問一點事。”
衛東君直視陳器的眼睛:“什么事?”
陳器:“中午陪劉管家喝酒,打探出我爹也是從別人嘴里得知那封信的消息。”
衛東君一挑眉:“那個別人是誰?”
“再打探不出來了。”
陳器頓了頓:“這事是寧方生提醒我的,我想去問問他的想法。”
這事比撞見枉死城重要。
衛東君立刻:“爹,翻!”
……
月黑風高夜,正是翻墻時。
有陳器在這頭托舉,有馬住在那邊接應,衛澤中別說閃著老腰,就是手指頭都沒有閃著一根。
衛東君也是輕輕松松落了地,穩穩站住。
她目光一抬,四下一掃,發現不對了,這三人齊唰唰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馬住:“三小姐,我膽小,怕先生罵。”
陳器:“我倒不怕寧方生,我怕被天賜那小王八蛋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