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平?
“他……為什么救你?”
阿滿垂下頭,聲音一下子變得悶悶的。
“他發妻死了,身邊還有個女兒,沒有人愿意嫁給他,就想著一輩子還長,得再尋個女人過日子。還因為……”
“因為什么?”
“當年我在公主府里做舞伎的時候,他正好也是那邊的樂伎,我跳舞的時候,都是他在邊上彈曲。”
原來如此!
寧方生恍然大悟。
“樂伎雖然低賤,但人脈還是有一點的,恰好許盡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總關著我也不是辦法。”
阿滿:“他用銀子打點牢頭,牢頭就把我放了,我出來無處可去,只能跟了他。”
只能?
寧方生聽出了這話里的不情愿,“他待你如何?”
“不算好,也不算壞。”
阿滿垂下眼,聲音悶悶的。
“他是個很無趣的人,一天到晚不是干活,就是彈琴,很少說話,和盡歡沒有辦法比。”
經歷過許盡歡那樣的人,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能入得了阿滿的眼,都是陪襯而已。
更何況一看她住的,穿的,只怕日子艱難。
貧賤夫妻百事哀。
所以,短短五六年的時間,她身上瞧不見丁點從前的樣子。
她終于從金絲雀,蛻變成了這世間最最普通的婦人。
寧方生猶豫良久,欲言又止,最后突然起身。
“許盡歡已經死了,你又成了家,還有一雙兒女,拿著這一千兩銀子好好過日子吧,別再對他生出執念了。”
“我也想啊,可我忘不掉。”
“你忘不掉從前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是許盡歡這個人?”寧方生終于問出了,他早就想問出的那句話。
“有什么區別嗎?從前錦衣玉食的生活,是他給我的;他這個人,是,是……刻在我心里的。
阿滿跟著站起來。
“那八個月,我撞了八回墻,除了受不了折磨外,我也想跟著他一塊去。”
以死殉情?
寧方生盡量想讓自己保持客觀,但聽到這句話后,卻還是稍稍替許盡歡釋然了一些。
當然,也是替斬緣人自己。
如果阿滿沒有說謊,沒有夸大,那么有執念的人,就應該是她。
下面要做的,就是等今日子時一過,入阿滿的夢,替許盡歡斬緣。
想到這里,寧方生沖阿滿一抱拳。
“我還有事,就先……”
“等下。”
阿滿突然伸手攔住了他,神色焦急:“你當真會去查他的死因?”
既然用了這個借口,寧方生只有點頭。
阿滿立刻上前一步,壓著聲道:“我偷偷告訴你,他不會私通外敵的,是有人要害他。”
寧方生瞳仁一抖:“誰?”
“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他得罪過很多人,駙馬的舅舅就是其中一個。”
阿滿左右瞧瞧,生怕被別人聽去,“因為我,公主后來也恨他,恨他一直護著我。”
寧方生看著阿滿布滿皺紋的臉,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許盡歡只圖她的身子。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同類。
當朝公主在阿滿的眼里,就像是住在天上的人,高不可攀,貴不可言。
但實際,他們沒有半點實權。
尤其是駙馬。
所以許盡歡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駙馬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再者說。
為了一個舞伎,給許盡歡按一個私通外敵的罪名?
她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許盡歡啊!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