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舒服的人,在我這里,一樣舒服。”
馬車里。
衛東君琢磨著錢月華最后的那句話,總覺得是話里有話。
可具體怎么個話里有話法,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方生,呂小英的死,我們還查嗎?”
寧方生搖搖頭:“錢月華是整個錢家的掌上明珠,她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我們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來。”
理是這個理。
衛東君:“但你不覺得……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嗎?”
寧方生:“你的撲朔迷離,是指許盡歡、呂小英、蓮心三人之間的關系?”
衛東君:“是。”
寧方生:“你知道在錢月華讓我噤聲之前,我想問什么嗎?”
衛東君:“什么?”
寧方生:“呂小英當真到處收藏許盡歡的畫嗎?錢家允許嗎?她不膈應嗎?”
哎啊,我明白了。
衛東君:“既然和許盡歡偷情的人是蓮心,那么面對忠仆的奸夫,主子呂小英應該是恨得牙根癢癢,而不是收藏他的畫。”
寧方生點點頭。
衛東君眼珠子一轉:“那么也就是說,錢月華知道的,也未必是事情的真相?”
“錢月華自己不說了嗎,呂小英只給她了一相,這一相,也未必是真。”
衛東君無力地靠在馬車壁上。
好吧,看來也只有等最后替許盡歡斬緣的時候,再去問一問……
不對。
“寧方生,阿滿說許盡歡這么些年,只金屋藏嬌了她一個,如果蓮心也是許盡歡的外室的話,阿滿這是被蒙在了鼓里嗎?”
事關這個問題,寧方生已經在心里盤算了一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以阿滿對許盡歡的在意程度,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許盡歡將蓮心保護得很好。
“衛東君,事關呂小英的事情,只能到此為止,我們沒有時間去深挖,后面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要做。”
衛東君很清楚這一點,但好奇之人心皆有知。
她咬了一下唇:“事關呂小英,我能不能再說最后一句話。”
“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錢月華說的都是真的,而許盡歡說的都是假的。”
像有一道亮光,閃進寧方生的腦子里,但很快,那亮光便給他自己掐滅了。
“許盡歡有什么理由,需要說謊呢?”
對啊。
許盡歡是個陰魂。
他要斬緣。
斬緣只有七天時間。
說謊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弄不好還會魂飛魄散。
衛東君無力捧著腦袋,“算了,我不想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衛東君。”
“啊?”
“有一點你不用想,我已經替你明確了。”
“是什么?”衛東君茫然抬起頭。
寧方生看著她的眼睛:“錢月華對你,有一種愛屋及烏的疼愛。”
時間會磨平一個人的棱角,卻磨不平一個人的感情。
錢家這么私密、這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錢月華幾乎統統搬到了衛東君面前。
如果不是她心里還有那個人,她絕不會這么做。
畢竟,錢月華也姓錢。
家丑不可外揚。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衛東君眼淚差點掉下來。
哎。
覺得自己更對不起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