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從來沒有見過祖父,他能把祖父畫得這么惟妙惟肖,只有一個原因——
爹把祖父的外貌,一點一點,詳詳細細地說給了許盡歡聽。
而光憑爹說,還不會畫得這么像,許盡歡那頭勢必也是一點一點,耐耐心心地作了修改。
他們兩人要沒有點故事,他陳字倒過來寫。
“這也是我為什么寧愿劫持干爹,也要把畫送出來的原因。我覺得我爹和許盡歡的關系,絕對不會簡單。”
陳器唇邊浮現一個悲愴的笑意。
“說不定……說不定……他就是那個,讓許盡歡無法投胎的人。”
最后一句話,說得余下四人的血液,直往頭頂沖。
就好像悶熱的天氣,吹來了一絲涼風。
好像滿天的烏云,有束光透了出來。
好像絕路的盡頭,有了柳暗花明。
四人直勾勾地看著陳器。
這人眼眶凹陷,胡子邋遢,額頭的汗漬還沒有吹干。
而他的身份,是陳漠北的親兒子。
寧方生默了默:“陳器,你先別急,把汗擦擦,這個秘密我們一定會解開的。”
衛東君翹翹大拇指:“十二,你立大功了。”
吳酸伸手拍拍他的肩:“十二爺,以后有事,只管來五城找我。”
項琰:“你刻印章,不用排隊,直接來項家找我。”
若是以往,陳器聽到這樣的話,樂都要樂死了。
但此刻,他心急如焚,完全樂不起來。
秘密的背后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驚喜,一種是驚嚇。
爹和許盡歡屬于哪一種?
想到這里,陳器眼神一顫:“咱們開工吧。”
“開工!”
寧方生把畫一收:“既然陳漠北和許盡歡的關系沒有那么簡單,那我們就先把兩人的關系,再來捋一遍。”
衛東君一聽這話,感激地看了寧方生一眼。
這家伙對人的好,當真不動聲色。
捋一遍,其實也是把大致的情況,說給十二聽一聽,好讓他心里有個數。
衛東君利落道:“許盡歡的爹娘,死在老侯爺的手里,許盡歡為了給爹娘報仇,通過吳酸,結識了陳漠北,這是他們結識的原因。”
吳酸接過話:“我們三人成為了好朋友,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直到三年后,劉恕己查出許盡歡真正的身份,我們三人分崩離析。”
衛東君:“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許盡歡放下了仇恨,你們三人各奔東西。”
“殺父殺母之仇,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看向陳器。
“誰要殺了我爹,就是天上下刀子,我都要替我爹報仇雪恨。”
“等下。”
項琰想到一樁事:“許盡歡和我說過,仇人雖然殺了他爹娘,但也救了其他人,父債子還,似乎沒什么道理。”
話落,屋里沉寂下來。
良久,寧方生頭一扭:“吳大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兩個人還有事情發生。”
吳酸苦笑:“我一直都有這種感覺。”
“十二。”
寧方生沒有絲毫的停頓:“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你爹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爹?”
陳器沉默片刻后,“我爹是陳家的嫡長子,嫡長孫,他一生下來,我祖父就認定了將來的爵位,由這個兒子繼承。
我爹三歲的時候,為了不長于婦人手,祖父就把他帶在身邊教養,親自教他讀書,督促他習武。
我爹功夫其實挺好的,聽劉恕己說,真要上戰場一點都不輸給我祖父。
對了,我祖父為了讓我爹順利承爵,還培養了一個劉恕己,做他的左臂右膀。
所以,我爹在承爵這件事上,順風順水,一點波折都沒有。”
寧方生想了想,作出結論。
“換句話說,陳漠北和老侯爺的父子關系,是相當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