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突然一下子這么困。
肯定有原因。
只是還沒等瞧清楚窗戶那頭有什么,他頭往前一栽,沉沉睡去。
意識失去的一瞬間,陳漠北心里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因為他在地上,清楚地看到了一抹灰燼。
那么。
是誰在裝神弄鬼?
……
窗戶外。
庭院里。
陳器收起吹管,扭頭沖身后的吳酸用力一點頭。
吳酸長長吁出一口氣,兩個繃緊的肩膀一下子塌下來。
終于啊。
事成了。
他指指房里:“安神藥記得點上。”
那還用得著你說。
不僅要點上,還得多點幾根,得讓他睡到子時過后呢。
陳器把早已準備好的濕布,往自己臉上一蒙,又掏出事先預備下的安神香,走進房里。
吳酸見他沒了人影,這才走到了院子外。
院外,一左一右站著三個人。
左邊,是寧方生和衛東君。
右邊,是劉恕己。
劉恕己臉色白得像張紙,眼睛死死地盯著院門,一眨不眨。
午后,他得到侍衛帶回來的消息,立刻去到書房找那一千兩銀票。
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哪里有銀票的影子。
他匆匆把書房的門鎖了,直奔宮門口而去,準備給老爺回話。
哪曾想,剛到宮門口,就碰到了吳酸,被他一把拽上了馬車。
還沒坐穩,一抬頭,他驚住了。
馬車里擠著三個人:十二爺,衛東君,還有那個神秘人寧方生。
他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你們想干什么”,十二爺突然拿出一幅畫,說是在老侯爺的刀鞘里找到的。
劉恕己低頭一看。
魂飛魄散!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老爺他……他竟然還留著許盡歡的畫!
人一旦有了把柄在別人手上,那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于是,他撤掉了書房的侍衛,把人帶進府……
最初的震驚一點一點消化,剩下的便都是疑惑。
老爺什么時候把畫藏進刀鞘的?
這事和寧方生,衛東君又有什么關系?
吳酸為什么要摻和進來?
十二和這幫人到底在密謀什么事情?
“劉恕己。”
劉恕己一激靈,才發現吳酸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他面前,一臉的嚴肅。
“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守著這間院子,這間書房,哪里都不準去,也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就是夫人都不行。”
劉恕己聲音帶著點虛:“這要守到什么時候?”
吳酸看向斬緣人,斬緣人輕輕吐出三個字:“天亮即可!”
劉恕己這輩子跟著侯爺,雖沒做成什么事,卻也有幾分虎膽。
“為什么要到天亮?你們想對侯爺做什么?”
“恕己啊!”
吳酸低低一聲嘆:“老侯爺于我而言,如再生父母,十二爺是他的親兒子,衛三小姐和十二爺,一個全陰,一個全陽,誰也離不開誰。”
劉恕己:“所以呢?”
“所以。”
衛東君接過話:“你不需要多問,你只要相信我們幾個,誰也不會害了他。”
劉恕己相信嗎?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只能相信。
原因無他。
他們如果想害侯爺,想害陳家,只需要把那幅畫上交朝廷即可,而不是這么大費周章。
劉恕己剛要點頭,忽然,臉色一變:“有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