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就看到寧方生皺著眉,正定定地看著她。
干嘛皺著眉啊?
好不容易斬緣成功,不應該高興得樂嗎?
還是……
我臉上有東西?
衛東君抹了一把臉,發現面前這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寧方生,你……”
“噓!”
寧方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閉嘴。
憑什么我閉嘴啊,我現在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而且必須說。
不對。
寧方生看她的目光是虛的。
衛東君正發懵呢,忽然耳朵里傳來說話聲。
聲音是從院子外頭傳來的。
“劉恕己,我再說一遍,我必須馬上見到侯爺。”
“孫方平,我也再說一遍,侯爺這會有事,是天大的事,誰也見不著。”
“我去你娘的……”
聲音驟然停止,隨之而來的是打斗聲。
“孫方平是我爹的下屬,跟了我爹很多年,我爹上衙,他就下衙,我爹下衙,他就上衙。我爹說,除了他自個兒外,只有孫方平守著城門,最讓他放心。”
衛東君扭頭看著陳器:“你醒了?”
寧方生:“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陳器臉上還掛著兩行淚。
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最后爹沖著許盡歡那一笑,看得他眼淚直接飛出來。
爹會笑。
不僅笑得好看,而且笑得很暖,一直暖到人的心窩子里。
“孫方平找上門,事情肯定小不了。”
陳器趕緊抹了一把淚:“我去看看我爹……”
起身,轉頭,愣住。
他爹陳漠北站在書房門口,目光正冷冷地看著他。
才覺得暖,怎么又冷下來了?
陳器下意識收回腳,有些忐忑地看了眼寧方生:我爹,現在啥情況?
寧方生回看他一眼:你爹現在是……我也說不準的情況。
衛東君看看這人,再看看那人:你們倆干什么在心里蛐蛐,直接問不就得了。
衛東君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哪曾想,她剛起身,朝著陳漠北走了一步,陳漠北仿佛沒有看見她似的,轉身就往外走。
衛東君:“……”
寧方生推了推陳器,拉了拉衛東君。
跟過去!
……
院門外。
劉恕己手里的刀虛晃一招,“孫方平,你再這么咄咄逼人,休怪我……”
話說一半,他察覺到身后不對,刀尖倏地轉了個方向。
“老爺?”
劉恕己手里的刀“叭噠”掉在地上,沖過去對著陳漠北上下一看,上下一摸,這才松了口氣。
這么長的時間,真是急死他了。
陳漠北拍拍劉恕己的肩,頭一偏,“孫方平,什么情況?”
“侯爺,大事不妙,何娟方反了。”
這是早就預料中的事情。
“四九城外有駐軍,九大城門有兵,宮中四門各有天子一衛守著,除此之外,宮里還有禁衛軍。”
陳漠北話鋒一轉:“孫方平,你找我是……”
“侯爺啊,姚斷鋒那龜孫子,喝了幾盅馬尿,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別說是守宮門,兄弟們不服他,只服你,我心里想著萬一……”
孫方平一咬牙:“侯爺最好是去看看。”
“京城這么多的布防,哪來什么萬一?”
劉恕己心說你、丫、的,聽不懂侯爺話里的意思?
“就算有個萬一,那死太監攻進了內城,又不一定會從拱宸門下手,干什么折騰侯爺?”
孫方平被說得心頭一梗,“劉恕己,你……”
“再說了,那個姚斷鋒不是挺牛、逼的嗎,這個也認識,那個也攀得上關系,平日里連侯爺都不放在眼里。”
劉恕己氣性大著呢:“今兒個又不是侯爺當值,侯爺憑什么要去看看,看、他、娘的看啊?”
“恕己。”陳漠北厲聲一呵。
劉恕己不吱聲了。
陳漠北頭一扭:“孫方平,你在擔心什么?”
“侯爺……”
孫方平一臉為難:“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由侯爺坐鎮,心里才踏實些,否則……總是七上八下的。”
陳漠北:“現在叛軍是個什么情況?”
問起這個,孫方平怒了:“我來的路上,聽說叛軍好像攻破了北城門。”
“什么?”
陳漠北臉色大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