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遲疑道:“這是否有結黨之嫌?”
溫體仁笑道:“即便是結黨,那也是為了陛下和大明,因此我們可以稱之為……皇黨,或是明黨!”
張維賢點點頭,不再多言。
“大明能在短短時間內,有如此巨變,全賴云真人的謀劃,陛下英明決斷。”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挑撥陛下與云真人之間關系,云真人失去信任,豈不是功敗垂成?”
溫體仁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孟暗兄不必多慮,陛下與云真人之間的關系,超乎我等想象,無人能夠離間!”
李邦華想到那次,崇禎微服私訪兵部衙門,曾提及‘叔父’。
陛下跟云真人之間是叔侄關系?
這未免太過荒謬!
張維賢忽然說道:“有一事,不得不防。”
溫體仁和李邦華都看了過來。
“老夫從宮里收到一些風聲,此次福王受懲,鄭貴妃對云真人頗有怨言。”
“鄭貴妃近幾日頻繁與后妃見面,老夫推測,她應當是想挑唆后妃,對云真人不利。”張維賢面露憂色。
李邦華也神色微變。
這次不僅是福王等河南藩王受懲。
藩府土地全部都要納入攤丁入畝,以后肯定是要推行全國。
后妃們的子嗣,以后豈不是都是這樣?
關系到自家兒孫的將來,后妃們自然不會坐視。
如果全都在陛下那里吹枕頭風,難免陛下不會動搖。
“鄭貴妃已經是風中殘燭,也就是這幾天的光景了。”
“另外據本官所知,皇后娘娘,以及袁、田二位貴妃,對云真人同樣是禮敬有加。”
“鄭貴妃又怎么可能輕易挑撥的動?”
溫體仁不在意地笑道。張維賢和李邦華卻沒有他這么樂觀。
后妃再怎么禮敬云真人,可女人就是女人。
影響她們將來子嗣的福祿,她們就會跟護崽的老虎一樣。
又豈會善罷甘休?
……
仁壽宮。
周皇后剛剛探視完畢,鳳輿剛剛離開。
鄭貴妃臥在病榻上,神情陰郁,宛如一具冰冷的尸體。
沉寂許久。
鄭貴妃忽然抄起床頭喝藥的玉碗,用盡全力狠狠砸在地上。
“云逍子這妖道,真是好手段!”
“不僅蠱惑了皇帝,連皇后和兩位貴妃都被迷了心竅,竟然連兒子的將來都不顧了!”這幾天,她以病情為借口,先后引后宮嬪妃前來探視,然后從中挑唆。
誰知周皇后和兩位最得寵的貴妃,全都一個答復。
后宮,不得干政!
子孫后代的福祉都不要了,這就離譜。
云逍子蠱惑人心的手段,竟是可怕到這等地步!
鄭貴妃在床上躺了許久,總算平息下來。
“雷騰,只能走那最后一步了,找機會安排吧。”
“奴婢遵命。”
侍立在床邊的老太監恭恭敬敬地答道。
剛剛離開仁壽宮的鳳輿之上。
周皇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鄭貴妃寵溺福王,未免太過了。”“陛下的宗室新政,的確是有損兒孫福祉。”
“可再怎么著,也比十幾年后那凄慘結局,要好多了吧?”</p>